瓷大缸,许多锦鲤在其中自由来回。
旁边一副床榻,一个蒲团。
清灵轻轻一跃,便坐上蒲团,蹲坐如钟,尾梢轻点蒲草。
“师弟,你看那水缸。”
陈鸣俯身细观,眼神惊愕,“师姐,这些莫不是太玄师叔的锦鲤?”
缸底那尾赤鲤忽竖鳍如剑,竟朝他吐了个泡泡。
“朱符,认清了,这是我师弟。”
赤鲤浮出水面,四目相对,陈鸣从对方眼中看出些许惊讶。
“改日我要好好捉弄小童儿,竟敢造我的谣!”清灵尾尖摇摆,“定要让他尝尝我的厉害!”铃铛随怒气叮当乱颤,惊得缸中朱符游回缸底。
“师姐,我此番前来,还有要事。”
“说来听听。”
“清远师兄闭关了,他答应给你的狸奴,未曾带回,希望你……”
话未说完,清灵尾巴“啪“地拍打蒲团:“净会逞强!“
“早知他说话不算数!“金瞳里却无半分恼意,“明明实力那么弱,却总要帮人这帮人那。”
“早些闭关也好,连山下的野猫都斗不过。”
陈鸣不禁莞尔,分明是个嘴硬心软的。
“对了,师姐,那小童儿我帮你去教训一番如何?”
清灵面露迟疑,耳尖突然竖起,“你待如何?”
“师姐原打算……”
“往斋饭里放蟋蟀!”猫爪拍得蒲团飞絮,“要会叫的那种!”铃铛随着狠话叮当乱晃。
陈鸣忍俊不禁,“这事我熟,我在山下就干过。”
清灵金瞳骤亮,尾尖轻摆:“当真?要吓出眼泪才算数!”
“千真万确。”
清灵金瞳忽明忽暗,尾尖“啪“地拍响蒲团:“罢了!他哪知我与太玄师叔的游戏?”铃铛随着转身动作叮当乱响。
陈鸣方要再问,却见师姐已蜷成毛团,看这样这气是不出难受,出了也难受。
……
酉时的斋堂烟气缭绕,人影错落。
烟气蒸腾间,自人群中,陈鸣瞧见松童儿捧着海碗,小手还捏着半块馒头。
“小童儿。”他伸手拂开蒸雾,“多日不见,想师兄没?”
一旁弟子见陈鸣到来,欲起身行礼,都被陈鸣按下,“无需多礼。”
“清云师兄,你回来了?”
小童儿见到陈鸣也是满心欢喜,嘴上都还挂着饭粒。
“慢些吃,师兄给你带了好东西。”
饭后。
知客院石阶前。
陈鸣蹲下身子看着小童儿,“小童儿,你可知我刚从哪里来?”
“不知。”
“我刚从清灵师姐那过来。太玄师叔的锦鲤在她那里好着呢。”
“当真?”小童儿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他还以为太玄师傅的锦鲤都被清灵师姐吃了,若是如此,那自己岂不是误会师姐了?
小童儿想着,手指无意识揪紧道袍,陈鸣见状,随之开口:
“你看,这是什么?”
陈鸣袖中忽现五彩风车,迎风“哗啦啦”转起来。
又拈出支竹蜻蜓,指腹一搓便飞过檐角。
小童儿仰着头,瞳仁里映着旋转的色彩,自那场大灾荒后,这些山下的小玩意儿还是头一遭见着。
“拿着,都是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