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地踏着蹄子。
不多时,上游传来“哗啦”水声,十馀条小舟破雾而出,如游鱼般向渡口聚拢,原本寂聊的江面,雾时热闹起来。
船上。
船头微微摇晃,陈鸣闭目盘坐,衣袂随江风轻摆,黑驴百无聊赖地探出脑袋,对着流动的雾气“咔嘧”咬了个空。
老张见难得有人渡江,偻的腰背不由直了几分,笑着问道:“道长此去衢州,所为何事?“
“找人。”
老张手中船撸一滞,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孩子?”
“怎的,衢州丢孩子的很多?”
老张下意识回头,正对上陈鸣猛然睁开的双眼,那目光如炬,竟刺得老张慌忙低头,
船撸“哗啦”溅起一片水花。
“道长有所不知,”老张的船橹搅碎江面晨光,“这衢州地界,丢的娃娃能凑好几个戏班了。”
陈鸣皱眉问道:“官府没个说法?”
“官府?”老张喉头滚出声冷笑,“他们不把活人当牲口拦,就算青天大老爷开恩。”
陈鸣闻言叹息,接着问道:“那现在如何?”
“不知道,”老张神情一暗,摇头道:“小老儿已许久没回去了。”
船头突然陷入沉默。
十馀条小舟破雾而行,船尾拖出的水痕如蛟龙曳尾,须臾弥合。
“到了。”
毛驴儿正等着这话,随即纵身跃向岸边,船头猛地一沉,
小船顿时像尾搁浅的鲤鱼,在水面上“扑棱棱”乱晃,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半截船板。
老张却不紧不慢,船撸在水中划了两道弧,左一推,卸了驴跃的馀劲,右一带,船身便稳稳当当浮平了水面。
一行人离了渡口。
赵庭前勒缰与陈鸣并行:“道长,这两人你还要么?”
“不必了。”
陈鸣摇头,灯使既死,那坛主定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随便送上门的妖人,怕都比这姐妹知道的多。
两人谈话间,忽听得身后有急促的呼声。
“道长一一且慢!”
陈鸣骑着毛驴,回头望去,但见老张摆着手,回头只见老张跟跪着穿过马群,粗布裤脚沾满泥点。
他跑到陈鸣跟前时,胸口剧烈起伏,枯瘦的手指紧紧着那几枚船钱。
“船公?”陈鸣翻身下驴。
老张颤巍巍的将陈鸣给的船费递了过去,“道长,小老儿愿以船费为报,请道长把这木盒梢去乌桥坊———”他顿了顿,“往东第三间。
“好!”陈鸣未多言语,只将船费与木盒一并纳入袖中。
“多谢道长!”老张朝着陈鸣深深一揖,转身时背影偻如风中残柳。
陈鸣心下一叹,看了眼远处的城郭轮廓。
“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