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沉闷的金属碰撞声。
“那便是弈仙崖?”
“正是!”棋童着脚答道,“往日都是骑鹤往返,可如今——”说着小脸一垮,“雪翎师兄把其他仙鹤都赶跑了,我也没了办法。”
陈鸣目光落在那晃动的铁索上:“这铁索可曾走过?”
棋童闻言脸色煞白,连连摆手:“自打上山,我都是乘鹤而过,一下子便到了。”
陈鸣再打量一番棋童儿,见对方两手空空,开口问道:“雪翎师兄吃什么?”
“寒潭银鳞,佐以黄精茯苓。”
“那你还不快去准备!”
“哎呀!”棋童儿猛地一拍脑门,“师兄提醒的是!雪翎师兄多日未食,定是饿了。
师兄稍候,我去去就回!”说罢一溜烟又钻回竹林。
待棋童儿身影消失,陈鸣负手而立,但见流云掩,铁索沉浮,山岚渐合。他忽而掐诀念咒,袖袍无风自动:“风来一”
囊时间,风起云涌。
劲风扫过,雾霭如帛裂,渐次散尽。
先是崖顶几株老松现出,枝干扭结似龙蟠,接着青灰岩壁显露,苔痕斑斑驳驳,最后八根碗口粗的铁索全然显现,锈迹中泛着冷光,横贯云海,那头深深扎进对面崖壁里。
崖上三只丹顶玄鹤本在云中盘旋,忽见云雾散尽,为首白鹤长喉一声,声裂层云。
见陈鸣目光看来,那些仙鹤便振翅一声,鹤喉而去。
“呵一”
“还怕生。”
待天上的仙鹤飞走,崖上的雪翎仙鹤似有所觉,忽又引颈长鸣。其声如金戈相击,穿云裂石。
这一动静,惊动仙秤岩上静修的青霞子。但见道人端坐蒲团,腰悬玄色鎏金葫芦,身前八卦炉中真火自燃,炉内隐有怒吼之声。
青霞子抬眸远眺,目光如电,竟穿透竹海,见得弈仙崖周匝云雾尽散,孤峰子立。
他不由得授须沉吟:“这风来得蹊跷,却是有些熟悉。”
目光下落,忽见崖间小径上,棋童儿怀抱竹筒,正颤巍巍向铁索方向行去,细看之下,方见陈鸣负手立于崖边,衣袍猎猎。
“原来是他呀。”青霞子捻须恍然,前几日三司急讯,言道自灯使手中夺得肉鼎,求援甚切。
那日慧明上人借故不理,青霞子也打算作壁上观,毕竟他对上那灯使,除了境界,这手段却是相形见拙。
可没想到那其中还有位太清宫弟子,那他必然得施以援手,毕竟两家同气连枝,自己也算的上对方长辈。
那场斗法,这位太清宫弟子御风之术确有不凡,未曾料到来了此地。
心下正思量,忽闻八卦炉中传来“咚”的一声闷响。炉内血煞正在被地火炼化,躁动不已。
青霞子不由眉,自前日擒得血煞,他便将其置入八卦炉中烧,至今仍无炼化之象,那白莲妖人诡计多端,若再生变故,怕是要前功尽弃。
“难不成真要送去天安寺?”一念及那群秃驴,青霞子顿觉头疼不已,无非就是自家佛寺多了一座三官殿,何至于此,
山风拂过竹林,沙沙作响。
“师兄,东西备好了。”棋童儿怀抱青竹筒自林间钻出,额间尤带细汗。
陈鸣看了对方怀中的竹筒,闻着却是有股药香陈鸣微微颌首:“那我们便过去看看?”
“可—”棋童儿望向崖边铁索,虽云雾暂散,却知风云难测,不由面色发白。
陈鸣见棋童儿面色惨白,不由莞尔。
他大袖一展,朗声道:“你只管闭眼就行,师兄虽然没有仙鹤飞的快,但胜在稳健。”
棋童儿紧抱竹筒,紧闭双目,如临大敌:“全凭师兄做主。”
陈鸣闻言,右臂一揽便将棋童儿夹在身侧,只见他足尖在崖石上轻轻一点,身形如燕掠起,飘然落在那斑驳铁索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