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胡言,”姚穆云笑,“冠巾礼时起的誓都忘了?”
“贫道看着居士吃便是。”
姚穆云狐疑地打量陈鸣,除了毛驴和腰间青铜杯,实在看不出有何值钱物事。
正待开口,店家已凑上前来,小声问道:“道长,认识此人?”
“怎么?”
“此人喝了我们一壶开化龙顶,还有一份衢州烧饼!”
陈鸣失笑,扫了眼姚穆云:“多少钱?”
“一共二两三钱!”
陈鸣假装从袖口中掏出银稞子递了过去。
“姚居士,请吧。”
姚穆云见此,眼前一亮,咧嘴笑着,露出满口白牙:“小道士,有这么好心?”
“只是”陈鸣指了指他湿透的衣衫,“姚兄这身打扮,怕是要被酒楼伙计轰出来“那怎么办?”
姚穆云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狼狐相,心里暗骂:这狡诈的衢江龙王,仗着主场之利·
还好这茶铺掌柜心善,看他这副打扮,还容他进来喝茶。
他脸上却堆起笑容,对着陈鸣道:“道长既然要请客,总得给个解决办法?”
陈鸣袖袍一展,笑道:“这也不难,姚兄随我来。”
二人拐入巷角阴影处,陈鸣从青铜杯中取出一袭月白长衫:“姚兄若不嫌弃,便穿这身,如何?”
“多谢道长!”姚穆云接过衣衫,却盯了青铜杯好一会儿。
不多时,衢州城门处走来一白一蓝两道身影。
姚穆云穿行于熙攘街市,两侧店铺鳞次栉比,茶香、酒旗、胭脂味混着鼎沸人声扑面而来。
他忽然压低声音:“道长,你说这衢州城里,哪家最富?”
陈鸣轻扯驴缰,似笑非笑:“怎的?姚兄要做那梁上君子?”
“呵呵一”
“姚某只是打听一下,道长不要误会!”
陈鸣坦然一笑:“说来惭愧,贫道初到衢州,对此地也不甚熟悉。”
“原来如此。”
天香楼。
天香楼高三丈有馀,青砖黛瓦,飞檐如翼。
门口锦袍小厮见到二人,立即躬身作揖:“贵客光临!”
接过缰绳时,小厮朝院内喊了声:“雅客两位!”转头低声道:“两位爷的坐骑会好生照看。”
另有青衣侍者上前,引着二人穿过喧闹大堂。
“姚兄,请一”
“道长请一”
“三楼’流云阁请一—”侍者提着灯笼在前,木楼梯发出细微声响。
登临三楼时,恰见方家灯火次第亮起。
陈鸣豪爽地一挥手:“姚兄想吃什么,随便点就是!”
谁知姚穆云笑着道:“道长盛情,只是独饮无趣。”转头对小厮道:“烦请备一席素斋宴。”
稍作停顿,又补充:“再温一壶果酒来。”
“一桌素斋,一壶果酒。且稍候!”
“瞪瞪瞪”小厮说完,转身便出了流云阁。
“还未请教道号?”
“太清宫清云,”
“山野散人罢了。“姚穆云指尖轻叩桌面,“道长远道而来———
“寻人。”
“巧了。”姚穆云忽然倾身,“姚某来借钱。”
陈鸣眉头微燮:“借钱?”
“姚兄缺钱?”
“说缺,也缺,说不缺,也不缺。”
还未待陈鸣细想,就听到门外小厮在敲门。
“咚咚咚一”
门外传来三声轻叩,小厮躬敬的声音隔着雕花门板传来:“贵客,酒菜备好了。”
“进。”
四名青衣小厮鱼贯而入,端着的朱漆托盘,几位小厮依次放下,八宝素烩、香蕈豆腐,双珍羹,金蟾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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