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坪土地,冯玉何在?!”
这声音不大,却似惊雷炸响可正待众人疑惑不解之时。
就见明晃晃的堂内,突然腾起一股青烟,里面“咕嘟嘟”冒出个矮翁来。但见这矮翁身高不足三尺,白须褐杖,方一现身便“扑通”跪在地上。
“草坪村土地,冯玉,拜见仙真!”
大堂内骤然一静。
连烛火都仿佛凝住,灯芯“啪”一声轻响,竟无人察觉。
“啪嗒一—”
那鼠妖看得呆住,爪子一松,酒盏从房梁坠下,砸在桌上。
这一响,响得满堂妖、人、器俱是一颤。
陈鸣垂眸,目光落在地上某处,声音轻却不容置疑:“土地冯玉,可知贫道唤你来何事?”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鼠妖味溜窜下房梁,爬上桌子寻它酒盏。
满堂目光,尽在陈鸣与那矮小土地之间来回巡。
那土地冯玉俯首帖耳,馀光看了眼站着的猪掌柜,试探问道:“小神愚笨,还请仙真点明!”
“这来福客栈有牛马二妖,如今何在?”
冯玉闻言,暗松一口气,忙道:“回仙真,此二妖正在被两位道长追杀,估计估计还有半刻,他们就会至此!”
陈鸣眉梢微动:“伤势如何?对方是何来历?因何起的争端?”
冯玉额头沁汗,身子都不敢动:“回禀仙真,那黄牛精断了一蹄——-那两位道长,似是——天师道弟子。”
最后几字声若蚊蝇,却惊得满堂烛火齐齐一颤!
天师道!
这可是西道玄门的架海紫金梁啊!
可牛马二妖为何会跟对方起了冲突?
土地冯玉伏地禀报,声音越说越低:“今夜亥时一刻,那黄牛精偷了附近李庄户的犁具,寻了处荒地犁地!其实这偷犁之事,小神已经见了多次,只是——只是黄牛精每日都会按时归还,再加之李庄户年岁已大,未曾发现,所以一直相安无事!”
“可不巧的是,”冯玉喉头滚动,硬着头皮道:“今夜亥时三刻,有两位天师道弟子夜宿李家,李老汉半夜起身,见犁具失踪,竟急火攻心,一命鸣呼!”
“而那两位天师道弟子便寻到了正在犁地的黄牛,那———”
冯玉话说一半却未再开口,他虽为一方土地,却终究只是小小阴神,哪敢轻易指摘天师道弟子?
更何况,眼前这位仙真,亦是道门中人!
若是一言不慎,惹得道门同气连枝,反倒怪他挑拨,岂不是自讨苦吃?
他偷眼去瞧陈鸣神色,却见这位仙真眸光沉沉,辨不出喜怒。
他只得将腰弯得更低,额头几乎贴地,颤声道:“小神——小神不敢妄言——
陈鸣忽的一挥手,一缕清风托起冯玉:
“只论是非,不分门户。”
“多谢仙真!”
冯玉起身拱手,接着道:“那年长叫郑伯恩,年轻的叫孙不五,郑伯恩见黄牛筋骨雄健,欲收为坐骑,可黄牛精却坚持先还犁具,再领其罪!”
“孙不五年轻气盛,便直接打了起来,法剑斩断了黄牛一蹄,而后马妖及时赶到,将黄牛给驮了回来,临走时还端了郑伯恩一脚。”
“今夜之事便是这般,恳请仙真明鉴!”
“恩,去吧!”
“遵命!”
冯玉面色一喜,躬身拜道。
而后身体一转,身形化作虚无,同那青烟一道,遁地无踪。
陈鸣忽警见阴七神色有异,眉锋微挑:“回来了?”
“回来了!”
陈鸣起身展袖:“那便烦请阴统领,将那两位天师道弟子请”来。”
阴七会意,玄袍鼓荡,人已化作黑风卷出门外。
众妖正惶惑间,忽见陈鸣广袖飞扬,数道白光如雪片纷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