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鼎亦按剑而起,不在意道,“此间之事,交由我与道长处置便可。”这老秃驴敢纵火害他义姐,已有取死之道!
朱尔旦微微点头,心知自己留此无益,便再次拱手:“那——便有劳真人与王兄了。“言罢,他转身快步走向后堂,刚好与娘子好好商量一番,如何能报答真人恩情。
朱家门前。
慈舟上人独自缓步,下摆扫过灸热的青石板。
他原想逃回天台寺,可转念一想,对方会腾云驾雾的本领,纵使自己逃到天涯海角,又怎能逃得过对方神通啊!
对方明摆着是给那朱尔旦撑腰,此去多半是凶多吉少!
可又不能不去。
他此刻却是后悔莫及,若非当初一时糊涂烧了那纸兵,何至于落到这般境地?
可眼下不是懊悔之时,得想条活路才行。
他思来想去,来之前便传讯给池州玄门司提调使,便是自己的师兄,普度和尚,只盼师兄能及时赶来,从中转寰调和。
若那朱尔旦索要赔偿,无论金银财帛、灵丹妙药,他都愿倾囊相付,只求能化解这场灾劫。
普度师兄向来待他不薄。上次佛会,本以他的修为尚不足与会,全凭师兄一力作保,方得携他同往。
如今这般境地,恐怕也只有师兄能救他了!
只是那慈舟和尚却一时忘了,这朱府之中,可还有一位杀人不眨眼的杀神,莫说等待什么普度和尚赶来,只怕稍有一言不合,下一刻便血溅当场。
片刻之后。
慈舟和尚终是走至朱府大门前,他抬头望向那高悬的“朱府”匾额,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血锈之气,仿佛在无声地警示他,眼前绝非善地!
“咚——咚咚——”
他低声念诵一声佛号,拾起铜环,叩响了那扇漆黑的宅门。如文旺 哽歆蕞全
院内寂然无声,无人应答。
正当慈舟和尚心中惴惴、进退维谷之际,忽有一阵清风拂过,恍若一双无形之手悄然抬起门闩。
“吱呀一-”
一声轻响,那沉重的大门竟自行缓缓打开。
“进来!”
一道冷冽的声音自院内传来,激得慈舟和尚心头一紧。
他不敢迟疑,迈步踏入院中。
院落虽是寻常布置,可院中之人却绝非寻常人。
他踩着青石板一路前行,不多时便见厅堂阶前立着两位身姿挺拔、气度超凡之人,正静静望来,目光淡漠,尤如在看蝼蚁一般。
慈舟上人目光游移,瞥见王鼎腰间长剑,心头蓦地一突。他强自镇定,缓步走至陈鸣面前,双手合十,沉声道:“阿弥陀佛。”
“天台寺慈,拜见清云真人!”
陈鸣只淡淡扫了他一眼,慈舟却顿觉一股无形威压骤临,周身一紧,神魂竟抑制不住地战栗起来。“扑通”一声,他不由自主地跪倒在陈鸣面前。
“慈,为何要纵害?”
“回真人,贫僧并非故意纵火,还望真人明鉴!”慈舟慌忙辩解,声音微颤。
陈鸣眉峰微挑,没想到这老和尚还不承认。
“哦?”
他缓步上前,不疾不徐道,“那你且说说,为何深夜纵?”
“这——”
慈舟和尚未料陈鸣竟似有意听他辩解,心思急转,忙道,“贫僧那夜修炼火法,一时不慎,了真,误毁了朱相公宅院,实非本意啊!”
“万幸天降甘霖,朱相公夫妇安然无恙。僧如今亦是悔恨难当,还望真宽宥!”
陈鸣目光微动,瞥向一旁安坐品茶的王鼎,方才还杀气凛然,此刻却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此言当真?”
陈鸣望向眼前慈眉善目且言之凿凿的慈舟,心中冷意渐生。他早已将来龙去脉看得分明,对方此刻狡辩,不过徒增笑料,死不足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