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试时辰,自称姓郎,彭城人氏,流落至此,欲试山长之职。
此情此景,却是让他想起了宁采臣。
想那宁采臣亦是如此,千里迢迢赶赴南河讨债,却半途遭遇匪徒,若非阿娇心善收留,还不知要沦落至何等地步。
只不知眼前这位郎书生,又发生了怎样的遭遇?
“哒、哒3
“请!”
“多谢。”
李向文闻声望去,只见仆从引着一位背着书箱、头束方巾、身着靛蓝长衫的书生缓步走入。那人衣衫虽旧,步履却稳,眉目间自有几分清朗之气。
“老爷!”
李向文摆摆手,示意仆从下去。
“郎公子,请!”
“多谢李家主!”
郎玉柱拱手一礼,俯身取下书箱背带。
李向文微微挑眉,见对方有些吃力,为何会背着一整箱书来面试?
“来人,上茶!”
郎玉柱再次拱手致意,从容落座。
李向文好奇问道:“不知郎公子如何称呼?”
郎玉柱起身拱手,恭声答道:“回李家主,学生姓郎名玉柱,彭城人氏。因得罪当地贪官,遭其诬陷,欲令学生顶罪。学生无奈,只得背井离乡。前几日初至此地,偶见府上张榜选贤,特来叼扰。”
李向文忙摆手道:“郎公子不必多礼!”略作停顿,又问道:“只是公子既为读书,当知无信不’之理。既约定三刻前面试,为何此刻才来?”
“这——”
郎玉柱面露窘色,“实不相瞒,学生的书——丢了。”
“哦?”
李向文指向他脚边的书箱,“如此说来,这箱中所放的皆是书册?“
郎玉柱微微颔首,正色道:“正是!”
“学生之所以开罪那贪官,正因他觊觎我家中万卷藏书,欲强占为己有。然这些书册乃学生耗尽家财所聚,岂能任其豪夺?”
“学生拒不从命,那贪官便罗织罪名,诬告构陷,更遣衙役抓捕。学生不得已深夜出逃,至于家中藏书——只怕已落于他人之手。“
“唯有这一箱书册,已是学生全身家当。,,言至此处,他语声低沉,难掩痛惜之色。
李向文出言安慰道:“郎公子不必如此,藏书虽可贵,性命却唯有一条。圣人言:君子不立于危墙,若是连命都没了,又何谈守护这些书册呢?“
郎玉柱神色稍霁:“李家主所言极是!”却又喃喃道:“只是学生痴迷于书,若能在那阴曹地府中也得如此多的藏书相伴,便是死也值了!“
李向文不禁暗自摇头:“这书生真是书痴成狂了!”转而问道:“不知郎公子是何时来到崂山的?这些日子又是如何安顿的?“
“呵呵”
郎玉柱讪讪一笑,“回李家主话,是五日前至的崂山,学生自幼熟读圣贤书,便暂且寻了处大户人家,做起了教书先生。“
言罢心中惴惴不安,只觉这般似是抢了清微私塾的饭碗,却不知这清微私塾本不为牟利,只为教化育人而已。
“那郎公子为何还来应选山长?莫非那私人先生的差事不合心意?”
李向文笑着继续问道。
“李家主此言差矣!”郎玉柱正色道,“圣人云:讲明义理,以修其身,推以及人,以为教人为学之意。,学生为求生计,迫于无奈才暂作座师。若能成为清微私塾山长,广传圣贤之道,自是再好不过!”
他如此说着,却也不忘小心察看李向文神色。
此刻李向文心中暗皱眉头:这郎玉柱虽熟读圣贤,却于人情世故甚是生疏,更兼好高骛远。既已应允为师,岂可轻言弃信?
纵有圣人之言在先,然教导一二人,未尝不能践行此道啊?
然他却不动声色,夸赞道:“郎公子不亏熟读圣贤,圣人之言,信手拈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