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飞至半空,壶口倾倒,茶汤汩汩,色如琥珀,注入茶盏。
“这——
太玑道人轻叹一声,举盏沉吟:“师弟可曾听闻,山下有位陈姓掌柜,幸得碧霞元君娘娘恩赐,怀上了龙凤神胎?”
“哦?”
太和道人眸光微动,旋即摇头,“凡人得此仙缘,自是贵不可言。但这与你何干?”
“啪”
茶盏落案,太玑起身而立:“若能将其中一位收入门下,何愁大道不成?”
太和道人怔然,未料师兄竟存着这般心思。
“你我虽修至金丹,终究难逃阳神天堑。”太玑负手望天,“多少前辈枯坐洞天,寿尽而逝?既然仙路难求,为何不能另辟蹊径?”
太和凝视师兄良久,终是长叹:“这便是师兄的登天梯?”
“师兄,你魔怔了!”
太玑道人脸色骤然一沉,袖中五指微微收拢:“我念在同乡之谊,才将此机缘说与你知。你不但不领情,反倒指责于我?”他声音渐冷,“既是龙凤双胎,你我各择其一悉心栽培,岂非两全其美?”
“6
太和道人长叹一声,垂目不语。
见师弟沉默,太玑道人语气稍缓,循循劝道:“你我都明白,人族受天地钟爱,但凡潜心向道、不为恶行,结丹并非难事。
他话音陡然沉重:“阳神之境,当真是勤修苦练便能触及?”
太玑道人自结丹后,便进了崂山洞天,原以为只要苦心修炼,终能水滴石穿,可如他踱步至堂前,望着院中古松:“当年初入山门时,你我也曾自诩天资过人。可这数十载寒暑过去——”他转身凝视太和,眼底泛起血丝,“师弟难道忘了?你我十年前便已金丹后期。这十年来你频频闭关,可曾感受到半分突破的契机?”
太和道人目光一黯,师兄所言,字字诛心,他何尝不知其中艰难?
只是——
哪里有这般简单?
太和道人并未再出言辩驳,转而问道:“师兄,说到底,这与清云又有何干?”
“哼-
”
太玑道人袖袍一拂,瞥了对方一眼,“那弟子正是陈掌柜胞弟。你说有何干系?”
太和道人颔首,原来如此。
怕是师兄要借这层关系攀交一番,日后方便出面将神胎收入门下。
太和道人所料不差,太玑道人滞留于此,正是要寻机与陈鸣畅谈。身为洞天执守,他不能随意离开崂山洞天,此番相遇实属难得。
可太和道人不知道的是。
太玑道人虽早闻神胎传说,可却不知详情,遇到陈鸣之后,方知其中渊源,便想着邀请陈鸣入洞天修行。一来全了引荐之谊,毕竟这崂山洞天,灵气充沛,当为闭关修炼圣地,二来,他身为值守,唯有将人请入洞天,方有充足时日徐徐图之。
这番机缘,断不能失。
至于那陈掌柜夫妇,既有陈鸣这层关系在,又何须舍近求远?
“师弟,如何?”
太玑道人忽的转过头,盯着自己师弟。
“师兄,你要我怎么做?”
太和道人沉默良久,吐出几字。
他心中亦是不甘,蹉跎十数年,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
“见机行事。”
太和道人闻言,微微颔首。
院中忽的一静。
片刻之后。
“沙、沙——
”
一名道童缓步转入后堂,朝堂中二人躬身行礼:“师祖,外面来了位师兄,说是奉方丈法旨而来。”
太和道人从容下榻,一摆袖袍,沉声道:“快请进来吧。”
“是!”
那童儿领命而去。
“多谢师弟!”
陈鸣打量了一眼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