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依萍再次踏入大上海舞厅时,时间已经比往常晚了许多。?s.y!w′x¢s¨.!c!o+m-
震耳欲聋的爵士乐,舞池里摇曳的身影,空气中混杂的香水与酒精的气味,在今天都显得格外遥远和不真切。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太重,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的脚步有些虚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秦五爷正靠在吧台边,手里夹着一支雪茄,烟雾缭绕。他看见依萍进来,便掐灭了雪茄,朝她走了过来。
“今天的事,我都听说了,你今天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他的话语一如既往的简洁,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关切。
“今晚的台,我让红牡丹顶了。”
依萍点了点头,没有推辞。
她现在确实没有力气再上台去唱那些风花雪月的歌。她的心被掏空了一大块,需要时间来填补。
道了谢,依萍转身走出舞厅。
夜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让她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些许。
她站在门口,一时有些茫然。
回家吗?还是去那个平日里自己练枪的地方?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车门打开,露出了明楼那张轮廓分明的脸。
“上车。”
他没有多问,只是简单地吐出两个字。
依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q′s¢b^x\s?.?c,o\m¨
依萍并不意外会看见明楼。
从她拜讬他帮忙找可云的时候,他就已经介入了这件事。今天发生的一切,他必然已经知晓。
车内很安静,只有引擎在平稳地运转。
明楼没有问她今天的事,也没有说要去哪里,只是专注地开着车。
依萍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灯光,那些斑斓的色彩在她的视野里拖拽成一道道模糊的光线。
心中的郁气和疲惫,在这样沉默的陪伴中,似乎被一点点抚平。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处僻静的废弃仓库前。
这是他们平日里训练的地方。
明楼从后备箱取出一个长条形的箱子,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支手枪和几个装满了子弹的弹匣。
他将枪递给了依萍。
依萍接过枪,熟练地检查,上膛。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迟滞。
她走到仓库深处,对着远处的标靶站定。
“砰!”
第一声枪响,撕裂了夜的宁静。
巨大的后坐力撞击着她的肩膀,火药的气味瞬间窜入鼻腔。
“砰!”
“砰!砰!”
她没有停歇,一口气将弹匣里的子弹全部打了出去。
枪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震得人耳膜发麻。
这辈子,上辈子,那些积压在心口的愤怒,不甘,对陆家的憎恶,对可云的同情,对尓豪的鄙夷,彷彿都随着这呼啸而出的子弹,被宣洩了出去。{?;新?¢完D}^本\神.站[} (追_最@新%¨~章D节-?
直到枪膛发出空仓挂机的脆响,依萍才垂下了手臂。
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明楼一直静静地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等她完全平复下来,才递上一瓶水。
“好些了?”
依萍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浇熄了胸中的燥火。
她“嗯”了一声。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明楼终于开口问到了正题。
对于李副官一家的情况,他在查依萍的资料的时候,就查得一清二楚。那个叫可云的女孩,那些被尘封的往事,他都瞭然于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