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散尽,余韵却彷彿凝固在空气里,与每个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j\i¨n+g¨w_u\h·o,t¨e~l′.?c?o\m*
化妆间里,死寂被惊恐的窃窃私语撕开一道道口子。
“天哪!就在百乐门的街口?”
“那些日本人会不会把这周围所有的歌舞厅都盘查一遍?”
“对啊,我们……我们会不会被盘查?”
歌女们花容失色,刚才还热闹非凡的房间,此刻像是被无形的冰水浇透,每个人都瑟瑟发抖。
红牡丹脸色煞白,这下,歌也唱不下去了,她下意识地抓住依萍的手臂,那只手冰凉得吓人。“依萍……这……这可怎么办啊?”
依萍的另一只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动作轻柔而稳定。“别慌,事情发生在百乐门,跟我们关系不大。”
她的镇定,在这片慌乱中显得格格不入。
几个胆小的歌女已经开始小声啜泣,生怕自己被牵连进去。
依萍将大提琴缓缓收回箱中,扣上黄铜锁扣。她的动作不紧不慢,每一个细节都透着一种从容不迫的优雅。
她没有去看那些惊慌失措的脸,只是在心里冷静地评估着。
恐慌是最好的掩护。
当所有人都沉浸在对未知的恐惧中时,没有人会去注意一个沉默的、即将离场的乐师。
“都别吵了!”
舞厅的王经理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他的额头上全是汗,声音因为恐惧而变了调,但还是尽力平复着自己。+2¨3·d·a¨w¨e_n.x~u.e~.!c-o`m\
“都冷静,那边发生的事,和咱们这里关系不大,但是为了不惹麻烦,秦五爷交代了,今天就先到这里,算是给大家放假,等事情结束之后,再回来上班就行。”
一句话,彻底点燃了所有人的求生欲,生怕晚一点,就要接受日本兵的盘问。
化妆间瞬间炸开锅,椅子被撞倒,脂粉盒摔了一地,歌女们尖叫着,推搡着,争先恐后地朝后门涌去。
依萍拎着她的大提琴箱,逆着人流,走到角落,对还在发愣的红牡丹说了一句:“快走吧。”
说完,她便汇入混乱的人潮,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后台的走廊里一片狼藉。
依萍没有走得太快,她的步伐始终保持着固有的频率。她穿过堆满杂物的后巷,巷口的光影被拉得很长。
外面的世界已经变了天。
刺耳的警笛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汽车的急刹声、士兵的呵斥声混杂在一起,织成一张紧张的大网。
一队队日本宪兵和伪政府的警察正在封锁路口,明晃晃的刺刀在路灯下反射着寒光。
行人被粗暴地拦下,盘查,搜身。ˉ±&精¥武-?.小:?1说′?网a ?-2追?最±!?新$¥章??节)
稍有反抗,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依萍没有丝毫停留,她拐进了另一条稍微僻静的街道,那里有几个刚下工的工厂女工正结伴而行。她很自然地走在她们侧后方,宽大的提琴箱巧妙地将她的身形与其他人融为一体。
她低着头,步履匆匆,看起来就是一个被吓坏了的、急于回家的普通市民。
巡逻队从她身边经过,没有多看她一眼。
新政府大楼,明楼的办公室里温暖如春。
他刚放下电话,听筒里还残留着法租界总巡捕费力解释的法文。
明诚推门而入,脚步沉稳。
“大哥。”
明楼转过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开始骚动的城市。“都处理好了?”
“报告收到了。”明诚递上一份薄薄的文件,“目标确认死亡。一枪毙命,子弹穿心。现场没有找到弹壳,没有目击者看到兇手的脸。”
明楼接过文件,没有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