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保住你祖父传下来的基业。”
“父亲,别这么说,正是为了保住罗家的基业,咱们才不得不舍车保帅。”罗明元上前握住老太爷的手。
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浅不定的阴影,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罗家的根在,人心在,不怕没有东山再起的一日。”
老太爷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悲怆与不甘:“我知道,这一些矿不能落在姓吴的手上,更不能落在东洋人手里,这是唯一的出路。”
老太爷长叹一声,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色:“我心有不甘,那是你祖父当年……”
“父亲,”罗明元打断他,目光坚定,“祖父若在,也会做此选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三矿虽失,但罗家血脉和根基得以保全。待他日时局有变,我们未必不能收回。”
老太爷沉默良久,终于缓缓点头:“罢了,罢了……只是要确保交接干净,莫要留下把柄。”
“父亲放心,东叔亲自处理,所有文书都已伪造妥当,就算来日督军府知道,也只会以为矿权转给了南洋商人。罗明元语气沉稳,“如今最要紧的,是确保咱们家人安全离开。”
就在这时,罗东轻叩门扉而入:“大大爷,车马都已备好,明日卯时出发。”
罗明元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目光深邃:“风暴要来了。”烛光微微一晃,老太爷喃喃道:“是啊,这一场风雨,躲不过,也逃不开。”
吴督军的命令被雷厉风行地执行下去。通往城外及各关卡要道的路上,一夜之间悄无声息地增设了三道严密的关卡,士兵数量倍增,盘查力度骤然升级,气氛瞬间绷紧,仿佛一张拉满的弓。
翌日清晨,薄雾尚未完全散去。罗家由孙掌柜统筹、何先生具体负责的南北货栈商队,按照原定计划,分作数路,装载着“普通货物”,分别从不同的城门和码头出发。
码头一路,或许是因为货物繁多、人流量大,或许是因为士兵的粗暴更多地体现在呵斥和翻捡表面,虽然过程惊险,但那几箱伪装成普通药材、皮货的珍宝,竟有惊无险地通过了盘查,随着货船缓缓驶离了津门。伙计和伪装成账房的心腹暗自松了口气,掌心全是冷汗。
然而,从南门出发的商队,却遭遇了灭顶之灾。
带队的是吴督军麾下一个姓王的营长,性情暴戾,得了上峰“严查罗家,不惜一切手段”的死命令,搜查起来更是毫无顾忌。
“停下!所有箱子,全部给老子打开!撬开!”王营长叉着腰,厉声喝道。
士兵们如狼似虎地扑上来,刀劈斧砍,甚至直接用力将箱子从车上推搡下来。干燥的药材、昂贵的皮货被胡乱抛洒一地,混杂着泥土,一片狼藉。
商队领头的老掌柜心疼得直哆嗦,上前苦苦哀求:“军爷!军爷高抬贵手啊!这都是些送往保定的药材和山货,碰不得摔不得啊……”
“滚开!老东西!”一个士兵不耐烦地一把将他推开老远。
混乱中,一名士兵抬起一个看似装着重磅药材的结实木箱,觉得分量异常,又用力晃了晃,听到里面似乎有细微的碰撞声,与药材的沉闷感截然不同。
“营长!这箱子有古怪!”士兵喊道。
王营长眯着眼走过来:“砸开!”
士兵抡起枪托,狠狠砸向箱子的侧面。几下之后,箱体崩开。里面果然并非全是药材,上层铺着一层掩人耳目的黄芪,
士兵粗暴地将那物件扯了出来,厚厚的缓冲棉絮散落一地——一尊晶莹剔透、雕工精湛的白玉观音,在清晨的微光下流转着温润而惊心动魄的光泽!
刹那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士兵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尊显然价值连城的宝物上。老掌柜面如死灰,浑身瘫软在地。
王营长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狂喜而狰狞的笑容:“妈的!果然有鬼!给老子继续砸!把所有箱子都给老子劈开!一个不许漏!”
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