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再谈其他!
“跳出框架……抓住核心……”罗云净喃喃自语,眼中因连日疲惫而有些黯淡的光彩重新亮了起来,“你说得对!是我钻牛角尖了!或许可以先简化传动机构,优先保证拾音和初步滤波的稳定性!”
看着他豁然开朗的样子,肖玉卿笑了笑,“看来我这外行话,倒是误打误撞了。”
“不,是金玉良言。”罗云净由衷说道,心情轻松了不少。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不仅神秘,更有一种能让人冷静下来的力量。
一阵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几片枯叶。
罗云净停下脚步,转向身旁的人。交谈至今,一种难以言喻的熟稔与信任悄然滋生,却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他斟酌了一下语气,看似随意,实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开口问道:“聊了这么久,还不知先生贵姓?”
肖玉卿闻言,也停下脚步,侧身面向他。昏黄的路灯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他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敝姓肖,肖玉卿。” 声音不高,却有一种沉甸甸的分量,仿佛交付的不是一个名字,而是一份初步的认可。
“罗云净。” 罗云净几乎是立刻接上,报出自己的名字。一种奇特的、正式建立联系的仪式感在寒风中弥漫开来。
从这一刻起,眼前的人不再是“那个人”,而是有了一个具体名字——肖玉卿,一个复杂而重要的存在。
肖玉卿微微颔首,像是将这个名字记下了。随即,他话锋自然一转,仿佛刚才的互通姓名只是途中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温和与务实:“饿了吗?”
这突兀却又无比自然的转折让罗云净愣了一下:“什么?”
“我还没吃晚饭,”肖玉卿解释道,语气里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诚恳,“附近有家小馆子,汤包和鳝糊面做得不错,这个点应该还没打烊。”
他顿了顿,目光看向罗云净,带着征询却又笃定的意味,“罗先生不介意的话,一起?”
罗云净只迟疑了极短的一瞬。内心深处那份经过今夜交谈再次巩固的、难以言喻的信任感,迅速压过了任何形式的社交矜持。他点了点头,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正好有些饿了,那就叨扰了。”
这是一家其貌不扬、甚至有些陈旧的小饭馆。店面不大,但里面灯火通明,飘出诱人的食物香气,几张桌子几乎都坐满了人,多是附近的街坊和晚归的职员,人声嘈杂,烟火气十足。
“这里没什么山珍海味,但味道地道,也干净。”肖玉卿领着罗云净走进去,熟门熟路地找了个靠里的角落位置坐下,显然不是第一次来。
他点了两笼汤包,两碗鳝糊面,又加了两个小菜。等待上菜的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再次陷入那种微妙的沉默,但与书店那次不同,这次少了些试探,多了些难以言喻的默契。
饭菜很快上来,热气腾腾,香味扑鼻。两人便不再多言,安静地吃了起来。汤包皮薄馅足,汤汁鲜美;鳝糊面浓油赤酱,面条劲道。在这寒冷的冬夜,显得格外慰藉身体。
肖玉卿吃相斯文,但速度不慢,显然也是饿了。罗云净注意到他握筷子的右手手指关节处,有一道不甚明显的旧伤疤,给他那双修长的手添了几分硬朗。
离开时,夜已深寒。两人并肩走在清冷的街道上,话题渐渐拓宽。从国内工业基础的薄弱,聊到国际技术的飞速发展,再到时局的艰难。肖玉卿的见解深刻而独到,他从不空谈主义,而是基于大量的事实和信息,分析得冷静而透彻,常常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言语间常带着一种深切的忧患意识,但那忧患之中,又蕴含着一种不屈的、寻求出路的坚韧。
罗云净听得入神,他发现自己很多模糊的感受和观察,都被肖玉卿清晰地道了出来。他忍不住问:“肖先生,依你看,在这样的时局里,像我们这样的人,究竟能做些什么?难道只能这样修修补补,眼看着巨轮艰难前行吗?”他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