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危机已然显现,而西面、北面……敌人的包围圈仍在不断收紧。整个苏区,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罗云净送来的情报,如同黑暗中的一缕微光,指明了最危险的刀锋所向,但突围之路,依然布满荆棘,需要前方的同志们用血肉去开辟。
他知道,自己和罗云净在这条隐蔽战线上的战斗,还远未结束,甚至可能刚刚进入最残酷的阶段。他吹熄了煤油灯,让自己彻底融入黑暗,只有脑海中飞速运转的思绪。
他需要为罗云净,也为整个联络线,筹划好下一步的应对之策。风雨欲来,唯有更加谨慎,方能在这惊涛骇浪中,保存火种,以待天明。
而在金陵国防设计委员会大楼里的罗云净,对肖玉卿这边的惊心动魄和高度评价一无所知。内心同样在焦急地等待着回应,并继续用他工程师的眼睛,捕捉着这座深潭之下,任何可能预示着下一波暗流的细微涟漪。两人的命运,通过无形的电波和信念紧紧相连,共同在这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艰难跋涉。
委员会一切似乎风平浪静。胡处长对他按时完成的矿产资源报告表示满意,吴明达依旧带着试探性的热情,委员会大楼里的官僚节奏一如既往。然而,罗云净敏锐地察觉到,水面之下,有一股不易察觉的紧张感在悄然弥漫。
首先是资料室的管控明显加强,调阅核心区域档案需要经过更高级别的审批,甚至连日常办公用品的领用登记都变得严格起来。其次,他偶尔在走廊或食堂遇到几位委员的秘书或核心部门的处长,这些人步履匆匆,眉头紧锁,交谈时声音压得更低,眼神中带着一种审视和警惕。
“内部在收紧……”罗云净得出了判断。这有两种可能:一是委员会本身因为某些高层决策或人事变动而加强了保密;二是……外部发生了什么事情,促使这个敏感的机构本能地加强了龟壳。
他倾向于后者。很可能,自己送出的情报已经起到了作用,前方战局或许因此发生了某些变化,甚至迫使敌人的部分图谋受阻或调整,从而引发了敌人内部,尤其是与战略规划相关部门的警觉和自查。
这是个好消息,却也是最危险的信号。水流变急,暗礁更容易暴露。
他立刻彻底进入了“静默”状态。除了完成指派的最低限度工作,他不再主动接触任何敏感文件,不再留意档案室的动向,甚至对吴明达的旁敲侧击也表现得更加“迟钝”和“专注于技术细节”。他把自己伪装成一块真正的、沉在潭底最不起眼的石头,呼吸放缓,几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没过几天,那位曾被他记录为“出现频率异常”的兵工厂后勤采购王某也被调入了委员会,有两次在走廊相遇时,都若无其事地和他打招呼。他确信这个人一定是某人或者某个派系派来盯着他的,但是谁呢.......
罗云净心中的警报拉响。
这天下午,罗云净被叫去参加一个全体职员大会。会议由委员会一位资深委员主持,内容主要是强调当前“剿匪”形势的“大好”和“最终胜利”在望,要求全体职员恪尽职守,严守保密纪律,不得传播任何未经证实的小道消息,尤其要警惕“共匪”间谍的无孔不入。
主席台上的委员语气严厉,台下众人正襟危坐,气氛压抑。罗云净坐在后排角落,低着头,像是在认真记录,实则心中冰冷。这番讲话,与其说是鼓舞士气,不如说是一次内部整肃的动员。敌人确实被惊动了,而且反应迅速而强硬。
散会后,众人沉默地鱼贯而出。罗云净随着人流往外走,感觉到似乎有几道目光在自己背上短暂停留。他没有回头,步伐节奏不变,直到回到自己那间狭小的办公室,反锁上门,才允许自己轻轻吐出一口气。
他知道,最危险的时期到了。敌人像被惊扰的蜂群,虽然尚未找到具体目标,但已开始疯狂地搜寻。任何一丝异常,都可能招致致命的打击。
他必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谨慎。他甚至暂时中止了在那本秘密笔记本上记录任何信息,所有的观察和判断只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