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声道:云净,今天商会几位老友透风,调查局的人正在暗查与西南、西北有往来的商行,特别是五金、电料、药材。他顿了顿,目光复杂地看向儿子,他们……也问起了你在委员会的近况。
沈淑兰上前握住罗云净的手,目光在儿子脸上细细打量,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云净,跟母亲说实话,这次的风声,是冲着你来的吗?
罗云净在母亲洞察的目光下保持镇定:母亲多虑了。我只是个技术人员,审查都经历过了,如今在规划局一切正常。
沈淑兰轻轻摇头,眼神里是看透一切的清明:“你是我生的,我比谁都清楚。”她端详着儿子,语气沉静却不容回避,“这工作若只是寻常技术,断不会引来这般反复审查。云净,跟母亲说实话,你做的,究竟是怎样的工作?”
罗云净在母亲洞察的目光下,知道单纯的安抚已无济于事。他维持着镇定:“母亲,我做的,是对得起良心的工作。”
沈淑兰不再追问,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而看向罗明元。罗明元深吸一口烟,在烟雾中凝视儿子,沉声道:“云净,跟父亲说实话,你做的……仅仅是技术工作吗?”
父子目光在空气中交汇,罗明元似乎从长子沉稳眼神中读懂了无法言说却坚如磐石的决心。他长叹一声,上前拍拍儿子肩膀:“我们需要谈一谈,书房说话。”
书房里,陈妈送茶进来时,沈淑兰淡淡道:在楼下守着,任何人来都说我们歇下了。陈妈会意地点头,轻轻带上门。
书房里,红木家具在台灯下泛着幽光,将三人的身影拉长在墙壁上。沉默弥漫,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凝重。
罗明元压低声音,直指核心:你……是那边的?
罗云净心头一震,面上不动声色:父亲何出此言?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从你上次连夜去沪上找你舅舅开始,还是从救那个人开始?”他顿了顿,“陈妈担心你,什么都说了。”
沈淑兰接过了话头,她的语气异常平静,仿佛在谈论一件寻常家事:“你舅舅前些日子来过电话,言语间对你甚是担忧,也提及了沪上的一些人和事。”她走到罗云净面前,双手扶住他的肩膀,目光如炬,直直看进儿子眼底:“云净,看着母亲。这里没有外人。你只需告诉我们一句实话——你做的事,值不值得你赌上性命?前途?乃至这个家可能受到的牵连?”
罗云净看着母亲那双洞悉一切又饱含担忧的眼睛,知道任何敷衍都是徒劳,也是对这份深沉亲情的亵渎。他深吸一口气,迎上母亲的目光,声音低沉而清晰:“值得。”
沈淑兰定定地看了他片刻,锐利的目光渐渐柔和,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她松开手,转身走向沙发,姿态依旧端庄,但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好。”她只说了这一个字,便稳稳地坐下了,仿佛瞬间收敛了所有情绪,也接过了未来可能的一切风雨。
罗明元看着长子,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无奈的坦诚:小六也在那边。我往那边送过药品。
这个消息如同惊雷在罗云净耳边炸开。
他一脸错愕的问道:“他不是在日本学医吗?”
三年前就跑那边去了。罗明元苦笑,你二叔送他到帝国大学报到,刚离开东京,他就买船票去了羊城,又辗转去了瑞金。这几年书信都是通过日共转寄的,去年年初偷偷回香江了一趟,说那边缺药品。
罗云净屏住呼吸。他万万没想到,堂弟罗云杰也走上了这条道路。
那二叔和二哥知道吗?
你二叔知道了,但瞒着你二叔母和云瑾。罗明元叹息,我让你二叔他们去美国,可他担心云杰,不肯走。
“只是我没想到你也是。”罗明元凝视长子,眼神复杂,“你以为,家里这些年偷偷往闽赣山区走的那些货,真的只是为了赚钱吗?”
罗云净彻底愣住了。他从未想过,那个幼时看着有些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