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派系立场乃至潜在的政治影响之间,找到那个微妙的平衡点。
这天,他正在审阅一份关于“加强与德意志合办航空研究所”的提案,秘书通报,党务调查科的王科长来访。
罗云净心中微凛,面上不动声色地请其入内。这位王科长,正是上次内部审查时问话的负责人之一。
“罗顾问,打扰了。”王科长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语气比上次见面时客气了许多,“有个技术性问题,想请教一下罗顾问。”
“王科长请讲。”罗云净示意他坐下。
“我们近期在城西一带进行无线电监测,捕捉到一些异常信号,特征与已知的共党电台有所不同,但活动规律又颇为可疑。”王科长取出一份技术图表,“我们的技术人员分析,这可能是一种经过改进的新型电台,或者……使用了某种我们尚未掌握的编码或跳频技术。罗顾问是无线电领域的专家,不知可否从技术角度,为我们提供一些研判思路?”
罗云净接过图表,快速浏览着上面的频率曲线和信号强度记录,心中警铃大作。他认出这些信号特征,与肖玉卿之前提及的、家里为应对测向车而启用的备用联络方案有几分相似!敌人果然捕捉到了蛛丝马迹。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时刻。他既不能表现得过于熟悉这些信号而引火烧身,也不能完全推脱显得不合作,更不能给出错误的引导,导致家里的联络站暴露。
他仔细研究了图表,甚至拿出计算尺和笔记本演算片刻,然后才抬起头,语气沉稳而肯定:
“王科长,你们捕捉到的信号非常关键。这确实不是常规模式。”
他指着图表上的几个关键点:“您看这里,信号的突发时长极短,频率飘移却呈现出非随机的规律性。这排除了大多数商用设备的可能。依我浅见,有两种最大可能:其一,是共党采用了我们尚未掌握的新型跳频技术;其二,如您所说,可能是来自其他方面的精密侦测信号,比如……日方最近在华北异常活跃的特种通讯单位,他们也在测试新装备。”
王科长身体前倾:“罗顾问更倾向于哪种?”
“目前信息不足,难以断定。但正因如此,才更需要系统性排查。”罗云净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积极主动,“我认为,被动等待信号再次出现效率太低。我们应该主动为其设计一个‘陷阱’。”
“陷阱?”王科长来了兴趣。
“没错。”罗云净起身走墙上挂着的那张金陵城地图前,“我建议采取 ‘分区静默,重点诱捕’ 的策略。”
王科长见状也快步走到地图前。
罗云净指着地图说道:“一、划定可疑区域:将城西这些信号活跃区,划分为甲、乙、丙三个大区。二、 分区断电静默:在未来的不同夜晚,轮流对其中一个区域进行计划性、短时的民用电力管制,借口可以是线路检修。真正的军用和重要政府电台不受影响。三、观察信号反应:当甲区断电陷入黑暗和无线电静默时,如果这类异常信号转移到依旧供电的乙区或丙区,那就说明信号源是需要民用电力掩护的可疑电台,其身份不言自明。如果信号随着断电而消失,次日又出现,也基本可以锁定。如果信号完全不受影响……那它很可能来自拥有独立电源的日方侦测点。”
王科长眼睛一亮:“妙啊!这样就能把他们逼出来!”
“同时,”罗云净补充道,“新型测向车不应分散使用,而应集中部署在当晚未断电的区域,守株待兔。这样既能提高捕捉概率,也能避免打草惊蛇。我们可以制定一个详细的排班表,系统性地进行筛查。”
王科长大为振奋:“太好了!罗顾问,您这可是帮我们打开了新思路!我这就回去制定方案!”
送走王科长,罗云净关上门,表情越发凝重起来。
他立刻启用与阿旺约定的紧急渠道,他必须尽快见到肖玉卿。
当晚,在“仁济粮行”密室。
罗云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