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与现实是不同的。
林景尧再次意识到这点。
沉溺於那些不辨真假的梦,兀自咀嚼著愈发浓郁的感情,这些不能为他人所道的记忆,仿佛是独属於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梦醒了,场景就碎了。
可由梦境延伸而出的情绪却在一层层叠加,他深陷这些感情漩涡,听见心中那异样在惊恐地乱窜,针对陆望泽的妒恨发酵汹涌。
【 所以我不是说了,你必须要做些什么吗为什么不做你难道非要眼睁睁看著陆望泽和逢春越走越近,直到再也插不进去,才会后悔吗】
【 她今日本该跟你见面的,你们一周都没好好见过了,可是陆望泽从中作梗,骗得她跑出医院,害得她冒险,陆望泽那种蠢货根本无法保护好她,你还要窝囊多久】
【 莫逢春的身边,应该一直都是林景,去行动,去抢回来莫逢春的关注,去抢回来她的在意,绝对不能被陆望泽或者其他人挤到边缘,你不能没有莫逢春!】
好吵。
好吵!
林景尧身体颤抖,喉头腥甜,眼前一团团的漆黑,那声音还在攛掇叫囂,伴隨著忌恨一切的歇斯底里,扎得他疼痛难忍。
清润淡色的眸底泛起猩红,林景尧捂著胸口,艰难地吐息。
手臂烫伤传来的刺痛蔓延到全身,他像是被放置在烤架上,身体刺进了无数根钢针。
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抢夺莫逢春的注意力,做点什么报復恶毒阴险的陆望泽,做点什么平復自己这股即將压抑不下的欲望和挣扎。
旧港医院就在面前,李静雅和裴书宴停好车,一行人便急匆匆地赶往病房。
林景尧的脑袋还有些混沌,相比前面的三人,步子便落了后,只是走到病房门的时候,他突然被裴书宴拦住了。
“林同学,虽然我很不想这么说,但莫同学现在仍旧对你有过敏症状,所以,以防万一,你还是暂时不要进来。”
本就不平静的心绪,如今更是因著裴书宴这番话骤然爆发,他的唇边溢出鲜血,瞳孔涣散。
他能做什么呢
现在的他,连与莫逢春共处一室,都要被过敏限制。
被陆望泽,被裴书宴,翻来覆去地用这个理由,一次又一次地將他从她身边扯开。
走廊灯光像是夜空的星,一闪一闪,下一秒似乎就会砸下来,林景尧望著那灯,发觉天地开始旋转顛倒。
恍惚间,浓郁的血腥味中,他嗅到了潮湿的草木,淡淡的土腥。
虽然裴书宴很是掛念莫逢春,但他的职业素养,令他很敏锐地就观察到林景尧的不正常。
“林同学,你没事吧”
医院里在下雨。
林景尧想。
他的身体被淋湿,骨头被泡软,血水被冲淡,这熟悉的暴雨中,他未曾看到梦境中,与他一同躲雨的莫逢春。
裴书宴的声音仿佛是透过雨雾传来的。
突然间,林景尧打了个寒颤,他突然有了片刻的冷静。
“没事。”
他望著裴书宴模糊的轮廓,呼吸平稳,甚至还后退几步,乖巧又配合地坐在了椅子上。
“那我就先在这里等你们。”
李静雅一直放不下心林景尧,纵然这会儿林景尧的状態还算不错,可出於母亲的第六感,她脚步顿住,隨后坐在林景尧身侧,对裴书宴道。
“裴医生,我陪著景尧,你和婉婉先进去吧。”
目光在林景尧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裴书宴总觉得林景尧的状况似乎越来越糟糕了。
其实也正常,林景尧本身就很在意莫逢春,莫逢春对他的过敏状况,令他的情绪起伏很剧烈,也难免滋生负面感受。
今日,林景尧可能是又被莫逢春去找陆望泽的行为刺激到了。
亲眼看著本该跟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