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有点发胀。
我没哭，只是低头看着脚尖，手指轻轻捏了下裤缝。
有人轻轻鼓了两下掌，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不多，但确实有人在为我鼓掌。
林悦看了我一眼，说：“回去整理一下笔记，明天开始加一组动态节奏组合训练，难度会提升。”
“好。”我说，声音有点哑，但很坚定。
她起身收拾东西，临走前顿了顿，又回头：“那个节奏图，可以留着。下次教新人的时候，也许能用上。”
我怔了一下，抬头看她，她已经推门出去了。
练习室空了一半，剩下的人三三两两地收拾东西。我坐回角落，翻开笔记本，手指抚过那张被撕掉一页的纸。边缘还留着撕痕，但内容我已经记在心里了。
我把笔盖拧上，放进包里，然后把U盘小心地夹进笔记本内页。刚合上，余光看见走廊外站着一个人。
关毅。
他靠在玻璃门外，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透过玻璃落在我身上。没进来，也没走。只是静静地看着。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站起来。
他看见我抬头，微微点了下头，转身走了。
我没追出去，也没叫他。只是站在原地，感觉刚才压在肩上的疲惫，忽然轻了一些。
有人走过来，拍了下我的肩。“你刚才那段，真稳。”是之前那个男训练生，“我练了三天都没你今天顺。”
“谢谢。”我笑了笑，“我也练了好久。”
“值了。”他说，“看得出来你是真想唱。”
我点点头，没再多说。
练习室的灯还亮着，节拍器安静地摆在台上，没开。我走过去，手指轻轻碰了碰开关，又收回。
窗外天色渐亮，阳光斜照进来，落在钢琴漆面上，那道光比刚才更长了。
我坐回椅子，打开笔记本，翻到新的一页。写下今天的日期，然后在速衔接。”
笔尖顿了顿，我又添了一句：“能稳住，是因为每一步都走过。”
远处传来脚步声，有人进了隔壁练习室，琴声响起，是一段简单的音阶练习。
我合上本子，抬头看向镜子。
里面的我，眼睛亮，背挺直，嘴角还带着一点没散的笑意。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苏瑶发来的消息：“听说你第一个考完，怎么样？”
我低头打字：“过了。林老师说……我进步了。”
发出去后，我把手机扣在桌上，重新拿起笔。
笔帽刚拧开，门口传来一声冷淡的“哟”。
我抬头。
赵琳站在那儿，手里拎着水杯，目光扫过我桌上的笔记本，又落在我脸上。
“这么拼啊？”她走近几步，语气轻飘飘的，“第一个考，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不一样？”
我没答，只是把笔轻轻放在本子上。
她歪了歪头，笑了下：“可别忘了，考核才刚开始，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我看着她，没说话。
她也没走，就站在我面前，像是等着我反驳。
我慢慢合上笔记本，放进包里，拉好拉链。
然后抬头，直视她的眼睛。
“我不是为了赢谁。”我说，“我只是不想输给昨天的自己。”
她脸色微微一变。
我站起身，拎起包，绕过她朝门口走去。
走到一半，我停下。
“对了。”我回头，“刚才那首歌，我唱得很开心。”
说完，我拉开门，走出去。
走廊空荡，阳光洒在地砖上，映出长长的影子。
我低头看了看手表。
九点四十七分。
下一节课，两个小时后。
我朝着休息区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