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再说。”
电话断了。
我拿着手机,好久没放下。窗外城市灯火连成一片,远处有车流声,近处只有设备轻微的嗡鸣。录音棚的灯还亮着,轨道上的音频波形静静躺着,像一条未走完的路。
我把手机贴在胸口,停了几秒。
然后打开备忘录,敲下一行字:
**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删掉,重写:
**我一直都不是一个人。**
我又把这句也删了。
最后只留下一个词:
**回家。**
我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楼下那条熟悉的街道。一辆夜班公交缓缓驶过,车灯扫过地面,照亮了一小段斑马线。我想起小时候放学,爸爸总站在路口接我,手里拎着塑料袋,里面装着刚买的糖炒栗子。
那时候我觉得他很高大,风里雨里都不怕。
现在我才明白,他也会累,也会担心,但他从不会让我看见。
我转身走回工作台,重新坐下。屏幕亮起,我点开“双星计划”的工程文件,找到主歌第一句的音轨。
戴上耳机。
我轻声哼了起来,没有伴奏,也没有情绪渲染,就是干干净净地唱。
唱到副歌时,声音微微发颤,但我没停。
一遍,两遍。
第三遍的时候,气息稳了下来,音准也回来了。我闭着眼,手指随着节奏轻轻敲击桌面,像从前在厨房洗碗时打着节拍那样自然。
门外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门把手转动。
我摘下耳机,抬头。
关毅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打印好的文件,眉头微皱,似乎正要说什么。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笑。
“怎么了?”他问。
“没事。”我说,“就是突然想起来,我爸妈今天给我打了电话。”
他愣了一下,没说话。
“他们说……”我顿了顿,“我不用一个人扛。”
他站在原地,眼神变了变,像是明白了什么。
“你刚才是不是在练声?”他问。
“嗯。”我点头,“我想把主歌的情绪再调一点,加一点点气声进去,让过渡更自然。”
他走近几步,把文件放在桌上:“这是声明的最终版,法务刚确认过。”
我看着那份纸,封面标题清晰:
**关于“双星计划”合作真实性的澄清。**
“明天十点发布。”他说。
“好。”我应道。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问:“你还记得第一次来公司试音那天吗?”
“记得。”我笑,“你坐在我对面,一句话不说,就听我唱完一首歌。”
“我当时在想,这个人嗓音条件不错,但能不能扛得住压力还不知道。”他声音低了些,“现在我知道了。”
我没接话。
“你比我想的要坚韧。”他说。
我低头看着键盘,指尖轻轻滑过空格键。
“其实……”我抬起头,“刚才我爸妈打电话来,不是为了安慰我。”
他挑眉。
“他们是告诉我——”我慢慢说,“只要我还愿意唱下去,就没人能让我停下。”
关毅静静地看着我。
我站起身,走到控制台前,调出混音轨道。
“我想改一下桥段的和声编排。”我说,“原来的设计太对称了,像在刻意证明什么。但我们现在不需要证明。”
他走过来站在我旁边。
“你想怎么改?”
“让我的声音先弱下去。”我说,“然后她的进来,不是压制,也不是承接,而是……并行。”
他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