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是谁。”
妈妈突然抓住我的手。
“你就是我们的女儿。”她说,“不管你从哪儿来,流着谁的血,你都是我们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我们不怕你找到亲生母亲,我们怕你丢了自己。”
“我没有要丢下你们。”我反握住她的手,“我只是想把拼图补全。少了这一块,我永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留下,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要拦我。”
爸爸沉默了很久。
他慢慢站起身,走到柜子前,打开最
不是信封,是一张医院的接生记录复印件。
字迹模糊,但能看清几个关键信息:
产妇姓名:空白
分娩时间:与我出生日期一致
接生医生:林素云(已退休)
备注栏写着一行小字:“母体严重失血,紧急转院。婴儿由家属带走,未登记。”
爸爸把纸推到我面前。
“这是几年前,我偷偷去市医院翻出来的。”他说,“原档不让复印,我就用手机拍下这张。那位林医生退休前在妇产科干了三十年,经她手的孩子,没有一个没登记的。唯独你……是个例外。”
我盯着那行字。
“家属带走?”我念出来,“谁是家属?为什么是我?”
“我不知道。”爸爸摇头,“我去打听过林医生,但她搬走了,没人知道去哪儿。后来再查,这份记录就被调走了。我怀疑……有人在清理痕迹。”
“所以从一开始,就有人不想让人找到我。”我说。
妈妈点头。
“我们以为只是普通收养。”她说,“可越往后越觉得不对劲。你十五岁那年,有人来我们摊位打听你小时候的事。我们装傻糊弄过去。三年前,家里电话被监听,换了号码还是被找到。我们不敢报警,怕牵连你。”
“你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们想护着你。”爸爸说,“让你平平安安长大。可现在……好像护不住了。”
屋外传来一声车响。
门口的男人动了动,似乎准备离开。
我没回头。
“你们还有别的线索吗?”我问,“除了这张纸,除了那晚的雨,还有什么是我可以查的?”
爸爸看向妈妈。
两人再次对视。
那种眼神我懂——他们在权衡,在挣扎,在判断要不要打破那个二十年的诺言。
“有一个人。”妈妈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当年帮我们办收养手续的居委会王姨。她……可能知道点什么。”
“她现在在哪?”
“去年中风了。”爸爸说,“住在城南康复中心,说话不太利索。我们去看她时,她提过一句‘那家人不好惹’,就没再说下去。”
我记下了。
还有一个人。
一条路。
“你们怕说多了会害我。”我说,“可我现在已经走在路上了。与其让我一个人乱撞,不如你们给我一根拐杖。哪怕只是一句话,一个名字,都能让我少走弯路。”
爸爸低头看着桌面。
那封未拆的信静静躺着。
他伸手,轻轻推开。
“我们不是不信你。”他说,“是我们怕自己成了害你的那一环。”
“那就让我自己承担后果。”我说,“你们给过我命,也给过我家。剩下的路,让我自己走。”
妈妈抬起手,摸了摸我的脸。
她的手很粗糙,掌心有常年劳作留下的茧。
“你和小时候一样倔。”她说。
我没笑。
我知道她是在妥协,也是在放手。
爸爸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双手按在我肩上。
“我们不说,是因为答应过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