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率就是生命”。
刚一踏进二车间的大门，一股混合着机油、金属切削的焦糊味和工人汗臭的热浪便扑面而来，这股独特的工业时代气息，让林旬有种恍如隔世的熟悉感。
车间最里侧，最先进的那个角落，此刻已经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人群中央，那台象牙白涂装、线条流畅的瓦尔特车床，安静得像一头死去的钢铁巨兽，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一个穿着的确良白衬衫的“专家”，正一边用手帕擦着额头的汗，一边对一个大腹便便、头发梳得锃亮的中年人连连摆手。
“王厂长，真不是我们不尽力，这德国人的机器太精密了，那电路板跟迷宫似的，咱们的图纸都对不上号，真是没辙了。
我看……要不还是发电报，请德国人来吧。”
王厂长，王建国，第三机械厂的一把手，一张脸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简直像是刚从煤堆里刨出来的。
他指着专家的鼻子，手都在哆嗦。
“请德国人？你知道请他们来一趟要多少外汇？一来一回最快一个月！军工厂那边等着要货，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呢！到时候赔钱是小事，咱们厂的信誉还要不要了！”
骂声在巨大的车间里回荡，工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缩着脖子。
林旬站在人群最外围，隔着攒动的人头，目光平静地落在车床上。
他根本不需要走近。
那熟悉的机型，熟悉的西门子控制面板，甚至那个独特的散热口设计，和他三十年后在国家工业技术博物馆里看到的那台退役功勋机床，一模一样。
他脑中，清晰地浮现出关于这台机器的一切。
瓦尔特t300早期型号，有一个教科书级别的致命设计缺陷。
它的主轴转速传感器为了追求精度，用了当时极为先进的光学耦合技术，但脑残的德国设计师却把安装位置设计得离主轴轴承太近。
长时间高强度运转下，轴承里的润滑油会产生极其轻微的雾化，一层比灰尘还细微的油膜，会悄无声息地附着在光学传感器的镜片上。
这种油膜薄到不阻断信号，所以常规的万用表电路检测根本查不出来。
但它会造成光线折射率的微小偏差，导致高速运转下，系统接收到的转速信号出现几乎无法察觉的延迟和抖动。
当这种抖动累积到极限阈值，中央处理单元就会判定为“主轴失速”，从而触发最高级别的安全协议——全系统锁死。
机器，就这么“趴窝”了。
这是一个典型的，超越了时代认知的“软故障”。在这个年代的工程师看来，电路没问题，机械没问题，可它就是不动，这跟撞鬼没什么区别。
“王厂长，要不……咱们再把线路拆开，从头到尾再捋一遍？”车间主任张师傅，一个五十来岁的老技术员，愁得头发都快白了，小心翼翼地提议。
“查？查个屁！”王厂长正在气头上，“昨天查了一晚上，除了把线弄得更乱，还查出什么了？这洋玩意儿金贵着呢，万一再让你查出点别的毛病，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张师傅被骂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再吱声。
整个车间一片死寂，只剩下远处其他机床单调的轰鸣。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今天这事儿没戏了的时候，王厂长像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扯着嗓子吼了一嗓子，声音都劈了叉。
“都别跟木头桩子似的杵着了！集思广益！今天，谁！能想出办法，哪怕只是提供一个靠谱的思路，让这台机器动起来，我个人，从我兜里掏钱，奖励二百块！”
“嘶——”
人群中响起一片整齐划一的倒吸冷气的声音，所有人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二百块！
什么概念？厂里最高级别的八级技工，一个月工资才一百出头。这二百块，顶一个普通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