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我还以为你发了财,飞黄腾达,就把我这个糟老头子给忘了呢!怎么有空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钱师傅,救命啊!”
林旬没时间寒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急切,直截了当地把情况说了。
他用最快、最精准的语言,将自己需要的轴承型号、内外径、厚度以及必须耐高温抗冲击的性能要求,一口气报了出来。
电话那头,钱师傅的笑声消失了,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每一秒的安静,都像一把小锤子,敲在林旬的心上。
“大尺寸的调心滚子轴承……还是耐高温的……”钱师傅的声音透着为难,“这玩意儿……现在可不好找了。”
林旬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不过……”
就在林旬几乎要放弃的时候,钱师傅话锋一转,嘿嘿笑了起来,像个得了手的顽童。
“你小子,运气是真他娘的好,你说的这个型号,我有点印象,好像是给咱们厂那台老掉牙的‘红星59式’轧钢机配的。那台机器都拆解当废铁卖了十几年了,但备件仓库里,好像……好像还扔着几个没开封的。”
“真的?!”林旬的血液瞬间倒流,重新灌满了四肢百骸!
“我也不敢给你百分百保证,毕竟年头太久了。这样,你别急,等我消息,我这就去找找,要是真找到了,晚上给你回电话。”
“钱师傅,拜托了!这事儿……关系到我们厂里几十号兄弟的饭碗!”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电话挂断。
林旬在小小的办公室里,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焦躁地来回踱步,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夜幕降临。
车间里,竟然没有一个人走。
大家默默地收拾着工具,或者干脆坐在冰冷的铁料上抽着烟,谁也不说话。
那台半完工的钢铁巨兽,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一个巨大的、沉默的问号,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就在这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气氛中,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声,毫无征兆地,尖锐地响了起来!
“铃铃铃——!”
林旬一个箭步冲过去,几乎是扑到桌前,一把抓起了听筒。
“小子,找到了。”
钱师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得意。
“两个,全新的,苏联原装货!上面那层黄油,比你年纪都大!我拿卡尺量了,跟你说的尺寸,一个丝儿都不差!”
“太好了!”林旬激动得差点把电话给捏碎,他甚至想冲出办公室对着夜空大吼一声。
“不过……”钱师傅又故意拖长了音调,“这东西是厂里的资产,按规定,是绝对不能拿出去的……”
“钱师傅……”林旬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呢,”老头子在电话那头促狭地笑道,
“我们备件仓库那把老铜锁,最近好像有点不灵光,我这个管仓库的老头子,眼神也不太好使。今晚十点,在厂子后门那条黑漆漆的小路上,万一有谁不小心把这玩意儿‘掉’了一个出去,我老眼昏花,肯定是看不见的。”
一股暖流,瞬间涌遍林旬全身。
他知道,这哪里是锁不灵光,这分明是一份沉甸甸的、冒着风险的人情!
“钱师傅,这份人情,我林旬记下了!”
“少跟老子来这套虚的!”钱师傅的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你小子当初救了我的‘老伙计’,那是看得起我们这帮老骨头的手艺,我今天还你一个人情,咱们两清了!以后别说欠不欠的,难听!”
顿了顿,他催促道:“赶紧的,带个能搭把手的过来,这玩意儿死沉!别让厂里巡夜的看见!”
晚上十点,夜凉如水。
林旬带着赵富贵,开着那辆破吉普车,连车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