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外走廊的灯光依旧惨白,可此刻诗雅雨却没心思在意这些。她被护士扶着坐在轮椅上,身上盖着一条浅灰色的薄毯,指尖冰凉,却死死攥着苏微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方才医生检查过后,那句“宫口开全了,准备进产房”像一道指令,瞬间让她紧绷的神经又提了几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别紧张,跟着医生的指令来,我就在外面等着,一有消息就会告诉你妈妈。”苏微弯着腰,凑近她耳边轻声说,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试图帮她放松。可她能感觉到,诗雅雨的身体依旧绷得很紧,连肩膀都在微微颤抖——那不是因为害怕生产的疼痛,而是藏着更深的、不敢言说的担忧。
诗雅雨抬起头,看向苏微的眼睛。她的脸色比之前更苍白,嘴唇干裂,眼底却亮得惊人,像淬了光的碎钻,里面映着苏微的身影,也藏着决绝。“姨妈……”她张了张嘴,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郑重,“进产房前,我有话跟你说。”
苏微心里一紧,连忙点头:“你说,我听着。”她示意旁边的护士稍等,扶着轮椅往走廊角落挪了挪,避开了来往的医护人员,也隔绝了那些若有若无的目光。
诗雅雨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话说出口:“等会儿我进去,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一定要保护好孩子,还有我。”她顿了顿,喉结动了动,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哽咽,却依旧坚持着说完,“别让章家人抢走孩子,以后……我和孩子,都靠你了。”
“雅雨……”苏微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她怎么也没想到,诗雅雨此刻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孩子,是怕章家人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抢走孩子。那句“都靠你了”,像一块重石砸在她心上,又沉又暖——那是诗雅雨把自己和孩子的命都托付给了她,是彻底的信任,也是与过去彻底割裂的宣言。
她用力点头,声音哽咽却异常坚定:“你放心!姨妈拼了命也会护住你们娘俩!只要我在,就绝不会让章家人碰孩子一根手指头,更不会让他们再欺负你!”
诗雅雨看着苏微泛红的眼眶,紧绷的嘴角终于微微松动了些。她抬手,用尽全力握住苏微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稍微安心了些。从怀孕到现在,章家人的所作所为像一把把刀子,把她对这个家的最后一点期待都割得粉碎——林香的刁难、章栋的冷漠、章鹏的懦弱,还有那些藏在算计里的“传宗接代”,让她彻底明白,这个家从来没有把她当成家人,也没有把孩子当成一条鲜活的生命,只是把她们当成了章家的工具。
现在,她要进产房了,要去迎接那个她期待了很久的小生命。可她不敢赌,不敢赌章家人会不会在她生完孩子后,趁着她虚弱的时候抢走孩子;不敢赌章鹏会不会突然“醒悟”,站出来保护她们;更不敢赌自己能不能在生完孩子后,还有力气去对抗那些糟心事。所以,她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苏微身上,寄托在这个一直护着她的姨妈身上。
“我知道……你一定会的。”诗雅雨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笃定。她想起之前在待产室里,苏微为了她,跟章家人据理力争,把他们狠狠骂走;想起苏微一直陪着她,帮她擦汗、喂水、鼓励她;想起苏微说“天塌下来有姨妈顶着”,这些画面像一束束光,照亮了她心里的恐惧,也给了她撑下去的勇气。
护士走了过来,轻声提醒:“产妇,该进产房了。”
诗雅雨点了点头,却没有松开苏微的手。她看着苏微,眼神里满是不舍和依赖,像是一个即将远行的孩子,在跟最亲近的人告别。“姨妈,我进去了。”
“嗯,进去吧。”苏微擦了擦眼泪,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又把薄毯往上拉了拉,盖住她的肩膀,“别怕,医生都很专业,我就在外面等着,你一出来就能看到我。”
诗雅雨被护士扶着从轮椅上站起来,脚步还有些虚浮,却依旧坚持着转过身,再看了苏微一眼。那一眼里,有嘱托,有信任,还有一丝“破釜沉舟”的坚定——从她说出那句“都靠你了”开始,她就已经决定,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