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风裹着寒意,拍在落地窗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诗雅雨窝在沙发里,刚喝完林香早上送来的银耳羹,手机就又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的“章阿姨”三个字,让她指尖顿了顿,才按下接听键。
“雅雨啊,刚喝完羹吧?”林香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如既往的热络,“我跟你说,早上买银耳的时候,看到菜市场的菠菜新鲜,特意给你留了一把,等会儿让鹏鹏给你送过去。孕期多吃菠菜好,补铁,对宝宝发育有好处。”
“谢谢阿姨,您太费心了。”诗雅雨轻声应着,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上的针织纹路。最近林香的电话越来越频繁,从前是一天一次,现在常常早晚各一次,话题永远围绕着“吃什么对宝宝好”“怎么养身体”,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些关心的话语里,开始掺进了些让她不舒服的内容。
“跟阿姨客气什么,你怀的是我们章家的宝贝孙子,我不疼你疼谁?”林香笑着说,话锋却忽然一转,“不过雅雨啊,我跟你说个事。昨天我去超市买东西,看到现在的孕妇用品可贵了,一小罐奶粉就要好几百,一件孕妇裙也得大几百。你现在怀孕了,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宝宝出生后,奶粉、尿不湿、疫苗,哪样不要钱?以后过日子啊,得省着点花,别太铺张了。”
诗雅雨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心里泛起一丝异样。她从没跟林香提过花钱的事,也没买过什么昂贵的东西,林香突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她小声说:“我知道,我平时挺省的,没乱花钱。”
“知道你懂事,”林香的语气里带着赞许,却又继续说,“可不是阿姨多嘴啊,现在年轻人都爱追求时髦,办个婚礼恨不得花几十万,又是婚纱照又是场地布置,又是请乐队的,其实那些都是虚的,花了钱还不实用。两个人过日子,感情好比什么都重要,婚礼就是个形式,能省就省点,把钱留着给宝宝花,多实在啊。”
“婚礼是形式”“能省就省”——这些话像细小的针,轻轻扎在诗雅雨心上。她想起之前林香说的“肯定给你办得风风光光”,想起章鹏说的“保准让你满意”,再对比现在林香的话,心里的不舒服越来越明显。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婚礼不是形式,是对我的尊重”,可话到嘴边,又被林香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你看我跟你叔叔,当年结婚的时候,就扯了个证,连顿饭都没请,不也过了这么多年?现在不也挺好的?”林香的声音带着点过来人的“恳切”,“再说了,你现在怀着孕,办婚礼多累啊,要穿高跟鞋、要站好久、要应付客人,万一累着你和宝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听阿姨的,婚礼的事别太较真,怎么简单怎么来,把身体养好,把宝宝照顾好,才是最重要的。”
诗雅雨咬着下唇,手指攥得发白。林香的每一句话都打着“为你和宝宝好”的旗号,让她无法反驳——她总不能说“我宁愿累着,也要办婚礼”,那样听起来就像个不懂事、不顾及宝宝的妈妈。她只能小声说:“我知道阿姨是为我好,可我还是想有个婚礼,毕竟是人生大事。”
“阿姨懂,阿姨年轻的时候也想过,”林香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点安抚,“可过日子啊,不能只看眼前的热闹,得看长远。你想想,把办婚礼的钱省下来,给宝宝存着当教育基金,或者给你们的新房添点家具,不比铺张浪费在一场仪式上强?等宝宝长大了,知道爸妈为了他这么精打细算,肯定会更孝顺你们的。”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了,鹏鹏最近工作压力多大啊,公司项目忙,天天加班,要是再让他操心婚礼的事,他身体肯定吃不消。你作为他的妻子,得多体谅他,别给他增加额外的负担,是不是?”
“体谅他”“别增加负担”——这些话像重锤一样,砸在诗雅雨心上。她想起章鹏最近确实常常晚归,眼底也总带着疲惫,心里的坚持渐渐松动了些。或许,林香说得对?她是不是真的太较真了,太不懂体谅章鹏了?
挂了电话,诗雅雨坐在沙发上,心里乱糟糟的。她拿起手机,想跟苏微说说这件事,可手指在拨号键上悬了很久,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