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那天是个阴天,风裹着细碎的雨丝,吹在身上凉丝丝的。章鹏开车来接诗雅雨,后备箱里放着苏微连夜收拾的行李——保温杯、换洗衣物、医生开的补血药,还有几包她爱吃的软糖,都是苏微怕她在章家受委屈特意准备的。
“小姨……”诗雅雨拉着苏微的手,眼神里满是不舍,还有一丝藏不住的恐慌。她知道,回到那个家,等待她的不会是关心,而是更深的束缚。
“别怕,”苏微握紧她的手,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力量,“我已经跟律师沟通过了,等你身体再稳定些,咱们就走流程。有任何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就来。”她悄悄把一张写着自己新手机号的纸条塞进诗雅雨手心,“这个号只有咱们俩知道。”
诗雅雨点点头,把纸条紧紧攥在手心,像握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弯腰坐进车里,透过车窗看着苏微站在雨里的身影,直到车子拐过街角,再也看不见,眼泪才忍不住掉了下来。
章鹏坐在驾驶座上,看了她一眼,小声说:“我妈说,等你回去,她就搬过来住几天,帮着照顾你,省得再出意外。”
诗雅雨的心猛地一沉——她太清楚林香的“照顾”是什么意思了,却没力气反驳,只能默默点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任由车子朝着那个让她窒息的“家”驶去。
推开家门的瞬间,一股熟悉的压抑感扑面而来。客厅的沙发上堆满了林香的行李,洗衣粉的味道混着饭菜的油烟味,呛得诗雅雨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林香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拿着锅铲,脸上堆着假笑:“雅雨回来啦?快坐下歇着,我给你炖了鸡汤,补补身子,可别再像上次那样晕倒了。”
诗雅雨没说话,走到沙发边坐下,刚想拿出手机给苏微报平安,林香就凑了过来,看似无意地拿走了她的手机:“你刚出院,身体还虚,少看会儿手机,对眼睛不好,也对宝宝不好。我帮你收着,等你想用时再跟我说。”
手机被拿走的瞬间,诗雅雨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抢回来,却被林香轻轻推开:“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还不放心我?我还能把你手机弄丢了不成?快喝鸡汤去。”
她被林香拉到餐桌前,看着碗里飘着几块鸡皮、几乎没什么肉的鸡汤,还有旁边一碟清炒白菜,胃里一阵翻腾。之前住院时,苏微每天给她熬的红枣小米粥、清蒸鱼,还带着温度,可现在这碗鸡汤,除了油腻,只剩下敷衍。
“快喝啊,”林香坐在对面,眼睛盯着她,“这鸡汤我炖了三个小时呢,特意给你补气血的,别浪费了。”
诗雅雨拿起勺子,勉强喝了两口,油腻的味道让她忍不住想呕,只能放下勺子:“妈,我有点没胃口,想先回房间歇会儿。”
“没胃口也得再喝两口!”林香的语气瞬间沉了下来,“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大小姐啊?怀着孕呢,不吃东西怎么行?宝宝怎么长身体?上次就是因为你不注意饮食,才晕倒住院,花了那么多钱,你还想再来一次?”
诗雅雨的眼眶红了,却没敢反驳,只能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喝着鸡汤,眼泪掉在碗里,混着油腻的汤,一起咽进肚子里,又咸又苦。
接下来的日子,林香的“照顾”变本加厉。她几乎全天候“驻扎”在诗雅雨的小家,美其名曰“防止再出事”,实则把这里变成了监视她的牢笼。
每天早上,诗雅雨还没睡醒,林香就会推开她的房门,检查她有没有按时吃药——其实是怕她偷偷吃苏微给她带的补品;早餐永远是清粥配咸菜,美其名曰“清淡养胃”,却从不问她想吃什么;诗雅雨想在客厅散散步,林香就会跟在她身后,美其名曰“陪着你,怕你摔倒”,却不让她靠近阳台,怕她跟外面的人说话;就连诗雅雨去卫生间,林香也会站在门口,时不时问一句“好了没”,仿佛她会在里面做什么“出格”的事。
更过分的是,林香还会检查她的物品。诗雅雨放在床头柜里的衣服、包包,甚至是苏微偷偷塞给她的软糖,都会被林香翻出来。有一次,林香在她的包包里发现了苏微写的纸条,当场就把纸条撕了,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