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微的指尖刚触到会议纪要的钢笔,手机就像被烫到一样剧烈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岚蝶”二字让她心里一紧——那是林香妹妹林艳的女儿,刚上初二,平时总爱跟着诗雅雨逛书店,软乎乎的性子,连说话都带着点怯生生的劲儿。这个时间点她本该在上课,突然打电话,定然是出了天大的事。
她快步走出会议室,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岚蝶带着哭腔的抽噎声,断断续续的,像被风吹得发颤的树叶:“苏……苏阿姨!你快……快过来!雅雨姐她……她被医生抬进待产室了!肚子好疼,护士姐姐说……说有出血!我妈跟我姨在吵架,我姨说雅雨姐‘娇气,自找的’……”
“岚蝶,别怕,慢慢说,你们在哪个医院?”苏微的声音瞬间沉下来,手里的文件夹“啪”地掉在地上,A4纸散了一地,她连弯腰去捡的心思都没有,转身就往办公室冲,抓起椅背上的羊绒外套时,手指因为用力而攥得指节发白。
“市……市妇幼保健院!在三楼待产区!雅雨姐刚才抓着我的手,说她快撑不住了,我好怕……”岚蝶的声音突然拔高,又猛地低下去,隐约能听到林香的呵斥声:“小丫头片子瞎哭什么!别咒我孙子!”,接着就是林艳压低的安抚声,电话里的杂音乱作一团。
苏微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压抑不住的怒火——昨天她去章家送孕妇钙片,诗雅雨还拉着她的手说“姨妈放心,医生说孩子胎心很稳”,怎么才一天就被逼到早产?岚蝶是林香的亲外甥女,她竟然连孩子的感受都不顾,还在旁边说风凉话,这对姐妹到底有没有心?
电梯里的镜面映出她紧绷的脸,鬓角的碎发因为急促的呼吸微微晃动。她想起上周去章家,岚蝶偷偷塞给她一颗奶糖,小声说“雅雨姐今天只吃了一碗粥,我姨说她‘吃太多会生胖小子,不好生’”,当时她还叮嘱诗雅雨要偷偷多吃点,可现在,那个总把“没事”挂在嘴边的姑娘,却在医院里承受着生产的酷刑。
“张师傅,立刻到公司楼下,开最快的车去市妇幼保健院,十分钟内必须到!”苏微给司机打去电话,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路上闯红灯没关系,我来担责任,只要能尽快到!”
司机的车准时停在写字楼门口,苏微拉开车门坐进去时,外套的衣角还在翻飞。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窗外的街景飞快倒退,她的心跳却比车速更快,脑海里反复浮现出岚蝶的话——“雅雨姐抓着我的手说撑不住”,那个连拧瓶盖都怕麻烦别人的姑娘,到底疼到了什么地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市妇幼保健院门口。苏微推开车门,几乎是跑着冲进大厅,高跟鞋踩在瓷砖地上发出急促的“噔噔”声,引来不少人的侧目。她一把抓住迎面走来的护士,声音因为急切而微微发颤:“三楼待产区怎么走?我侄女诗雅雨在里面,她现在怎么样了?”
护士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连忙指了指楼梯口:“直走左转上楼梯,三楼西头就是!不过现在里面在待产,家属不能随便进,您得……”
“谢谢!”苏微没等护士说完,就顺着她指的方向冲过去。三楼待产区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淡淡的血腥味,几个孕妇家属坐在长椅上,有的低头刷手机,有的焦急地踱步。她的目光飞快扫过每个病房的门,终于在最里面的一间门口,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林艳正拉着岚蝶的手小声安抚,岚蝶的眼睛红红的,手里还攥着一块皱巴巴的纸巾;章鹏靠在墙上,手里攥着一个印着“母婴用品店”logo的保温桶,头垂得很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而林香则双手叉腰,对着病房门的方向大声嚷嚷,声音尖锐得能刺破耳膜。
“哭什么哭?哪个女人不生孩子?我当年生章鹏的时候,生完第二天就下地做饭了,哪像她这么娇气?再这么矫情下去,耽误了我孙子,我饶不了她!”林香的声音穿透走廊,连旁边长椅上的家属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姐,你少说两句,雅雨现在正难受呢……”林艳试图劝住她,却被林香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