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声音低沉如闷雷:“残卷?嘿,这倒新鲜,说来听听细节。”
姬东歌却纹丝不动,只那双眸子愈深邃,如寒潭般锁定我,淡淡道:“机缘二字轻巧,但突破化神,非大毅力大悟性不可得。
你且说说,那卷中法门如何引动天地灵气,又如何破开紫府桎梏?”
我后背冷汗涔涔,知道瞒不过去,只得硬着头皮回忆,声音微颤:“那法门需引雷劫淬体,九死一生……我在孤峰之巅布下引雷阵,硬抗九九八十一道天雷,紫府几欲崩碎时,才窥见一丝神念化虚的玄机。”
语毕,帐内只剩茶香与呼吸声,他们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胡奎的指节捏得白,姬东歌则缓缓啜了口茶,唇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
姬东歌道:“你是如何抹除储物戒指上的神识烙印的?”
我赶紧道:“不是我抹除的,那是劫雷抹除的,应该是最后一道雷劫抹除了前辈的神识。”
他没有说话,沉思着什么。
想来也是,以我的修为断然不可能抹除化神后期的神识烙印,只能是劫雷的缘故。
胡奎道:“能把你得到的心法给我们看一下吗?”
说完便和姬东歌紧紧的看着我。
我的突破不是一部简单的心法就能达成的,是机缘运气,是一系列巧合的综合作用的结果。
想靠一部心法突破出窍境(化神境),那是痴人说梦。
于是我大方的把那心法从储物戒指取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他们二人看到心法两眼放光。
姬东歌拿出看了一遍,然后是胡奎。
以他们的境界完全可以做到,过目不忘。
胡奎看完,眉头却越拧越紧,脸上的兴奋之色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
他猛地一拍矮几,震得茶碗叮当作响,粗声道:“这……这后面最关键的部分呢?引雷淬体之后,如何稳固紫府,如何将那一丝‘神念化虚’凝聚成真正的元神?怎地戛然而止了?”
姬东歌的神情也凝重起来,他并未像胡奎那般失态,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紧紧盯着我,仿佛要穿透我的皮囊,直抵神魂深处。
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不错。
这残卷所述引雷之法虽凶险奇诡,但确实提供了一个破开紫府壁垒的可能方向。
然而,最核心的‘神念化虚,元神初凝’的法门……却是语焉不详,甚至可以说,是刻意抹去了最关键的心诀。”
我心头一凛,面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甚至带上几分无奈:“二位前辈明鉴,晚辈当时得到的,就是这般模样。
那残卷本就破烂不堪,许多地方字迹模糊,甚至断裂缺失。
晚辈能侥幸突破,全靠当时引雷阵成,天劫落下时生死一线间的顿悟,以及……以及一丝难以复制的运气。
这凝聚元神的关窍,确非全赖这卷中文字,更多是那一刻天地之力冲击下的本能反应,实在难以用言语描述清楚。”
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炉火依旧噼啪作响,水汽蒸腾,但先前的茶香似乎都带上了一丝苦涩。
胡奎死死盯着桌上的残卷,胸膛起伏,显然在极力压制着翻腾的失望与不甘。
姬东歌则沉默不语,指尖无意识地在残卷粗糙的边角上摩挲,眼神深邃如渊,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他们周身那无形的气场再次弥漫开来,比之前更沉,更重,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