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手中武士刀在掌心转了个花,刀光映着他阴鸷的眼:神木君,你的同伴快要撑不住了呢。
话音未落,神木一郎已怒吼着拔出摆在客厅里的武士刀,刀风裹挟着怒火直劈渡边面门。渡边轻巧侧身避开,刀刃擦着他的发髻划过,在地上激起一片火星。
此时林山河的短刀已出现数道缺口,汗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砸在青石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三个浪人呈品字形将他围住,短刀上下翻飞,刀光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他猛地旋身劈砍,逼退右侧浪人,左肩却被另一人趁机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襟。林山河闷哼一声,握刀的手微微颤抖,眼前阵阵发黑。
神木一郎瞥见林山河遇险,心头一急,招式便露了破绽。渡边抓住机会横刀扫向他腰侧,神木一郎急忙后跳,腰间衣襟仍被划破一道口子。
分心可是会丧命的。渡边步步紧逼,刀势愈发凌厉。
神木一郎咬紧牙关,明知道危在旦夕,却被对手死死缠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山河的防御圈越缩越小。
雨丝斜斜地织着,张青带着特务科的人冲进门时,皮鞋踏碎了庭院里的积雨,溅起道道水花。张青右手按在枪套上,绿色制服被雨水浸得发亮,腰间的南部式手枪轮廓在灯笼光下若隐若现。
都不许动!他的吼声压过了檐角的铁马声。
廊下的几个浪人刚摸到腰间的短刀,就被黑洞洞的枪口逼得僵在原地。谁也没注意到,西侧柴房的门帘还在微微晃动——半个时辰前,小山竹子就是从这里钻出来的。她那时攥着围裙角,听着正屋传来的粗嘎笑骂,踩着青苔溜到后门,木屐上的泥浆甩了一路。
此刻她躲在街对面的樱花树后,看见特务科的人像黑色潮水般涌进院子,才把冻得发颤的手拢在嘴边哈气。雨水顺着她的鬓角往下淌,打湿了藏在怀里的怀表——那是主人临走前塞给她的,说要是只要拿这块怀表去满铁警察署特务科,自然就会有人来支援。
所有人,放下武器!张青的声音再次响起,惊飞了檐下躲雨的麻雀。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廊柱后蜷缩的断了一条胳膊的日本浪人,又落在正屋纸门上晃动的人影上。
谁也不知道渡边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敢冲击满铁警察署署长的住所,只有远处在风雨飘摇中的煤油灯还亮着,映出玻璃窗上小山竹子方才留下的指印。
泥地里的木屐印歪歪扭扭地指向巷口,最终消失在雨幕深处。张青踢开障子门时,嗅到的除了榻榻米的霉味,还有一缕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那是小山竹子发髻上插着的白檀花被雨水打落的香气。
他皱了皱眉,突然想起方才在警察署门口,那个浑身湿透的小女仆递上怀表时,指尖还在不住发抖。
带走。他朝手下抬了抬下巴,目光掠过庭院角落里三个被反剪双手的男人。雨还在下,把石板上的血迹冲刷成淡淡的粉红,像极了小山竹子方才跑过巷口时,木屐踩碎的那片落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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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的光线昏暗,只有一盏惨白的灯悬在半空,将神木一郎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穿着一身深色的和服,双手背在身后,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踱来踱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渡边的心上。
渡边被铁链牢牢捆在锈迹斑斑的行刑架上,赤裸着上身,浑身的肥肉早已被汗水和血迹浸透,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渍,眼神却依旧带着一丝不甘的凶狠,死死盯着神木一郎。
“渡边啊渡边,”神木一郎突然停下脚步,声音低沉得像砂纸在摩擦,“你说你,为什么偏偏要选今天?我的书房里,还有刚开封的清酒呢。”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像淬了毒的冰锥,直刺渡边的心脏。
渡边猛地挣扎了一下,铁链发出刺耳的声响,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神木!你这个伪君子!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神木一郎冷笑一声,慢慢走到渡边面前,弯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