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灰色的晨光透过特高课办公室的木格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林山河穿着熨帖的昭五式军装,笔挺地立在神木一郎的办公桌前,心里像压着块铅。
林君,身体好些了?神木一郎从卷轴画前转过身,脸上堆着程式化的笑意,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叩着桌面。青瓷瓶里的白梅开得正盛,冷香混着烟草味飘过来。
林山河脚跟一并:劳课长挂心,已无大碍。他垂着眼,看见自己制服第二颗纽扣上的反光。
神木一郎突然低笑一声,从抽屉里拿出枚黄铜徽章推过来。樱花图案在晨光里泛着冷光:特高课不能没有你这样的人才。上次的事,就当是给你个教训。
林山河的指尖微微发颤,接过徽章时触到冰凉的金属边缘。窗外传来宪兵换岗的皮靴声,整齐划一得像敲在人心上的鼓点。
属下定当肝脑涂地,报答课长信任!他把徽章紧紧攥在掌心,指骨泛白。
神木一郎摆摆手,重新转向那幅《富士初雪图》:去吧,行动二班依旧由你来管理。对了,把昨天的特高课日志送来。
林山河应声退出去,走廊里的吊灯忽明忽暗,在墙上投下他细长的影子,像一柄嗜血鞘的刀。
“砰!”
林山河一脚踹开行动二班的公用办公室的木门,依在门框上,表情狰狞又张狂。
“我林太郎又回来啦!”
土肥圆三第一个反应了过来,迈着小短腿小跑到林山河跟前,“班长,我就知道你会没有事的,保安局那帮混蛋怎么可以如此冤枉我们正直善良对帝国忠诚无比的林太郎呢?”
土肥圆三的语气卑躬又谄媚,林山河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却满是不屑,“哼,那些蠢货能把我怎么样?”
这时,王汉卿也凑了过来,满脸堆笑,“林爷,您回来可真是太好了,二班不能没有您这样的主心骨。”
林山河扫视了一圈办公室里的众人,“都给我听好了,从今天起,都给我好好干活,要是再出什么差错,休怪我不客气!还有老王,你给我把话放出去,当初那些狗揍的是怎么对付我的,我肯定会百分百的还回去,就让这帮狗揍的这几天多吃点好的吧。”
“诶?”土肥圆三眯着他那对三角眼疑惑的问道,“干嘛要让他们吃点好的呢?要我说班长,就应该把他们都抓起来,按着他们吃大粪!”
“因为到了下边,他们就只能吃点元宝蜡烛了。”
林山河的语气虽然轻飘飘的,可是落在众人耳中,无不觉得不寒而栗。
“林爷,晚上弟兄们在满西饭店摆了一桌酒……”
“行了,我知道了。”林山河打断王汉卿的话,“有家属的就把家属都叫上,让那些见风使舵的家伙们看看,只要我林太郎还有一口气,绝对不会亏待了手下任何一个人。”
这不能不让林山河觉得气愤,自从他被抓起来以后,那些以前受过他恩惠,以他马首是瞻的满洲籍雇员,纷纷倒戈,要么就去神木一郎那里告他的黑状,要么就划清界限寻找新的靠山。林山河觉得,是时候清算一下特高课里这些背信弃义的二五仔了。
不过好在他眼中的左膀右臂张青王汉卿还没有对他背后捅刀子,不然他可就真的要崩溃了。
林山河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打开抽屉,拿出昨天的特高课日志。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他心中思绪万千。表面上他要继续扮演好这个效忠帝国的林太郎,可暗地里他必须想办法完成牛小伟交代的任务。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林山河眉头一皱,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神木一郎低沉的声音:“林君,立刻来我办公室,有重要任务。”
林山河放下电话,整理了下军装,起身快步朝神木一郎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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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长,这是您要的工作日志。”林山河像往常一样恭敬的把工作日志双手递给神木一郎,实际上他坐了十多天的牢,这些天的工作日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