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逃出来的,不是实验室,是另一个更隐蔽的囚笼,一个用 “同伴的影子” 织成的囚笼。
夏桐的残片突然发出一声轻响,她的意识波动变得剧烈,原本模糊的碎片突然清晰 —— 是风衣男的实验室,是母罐的内部结构,还有一道极淡的、属于影新娘的金色光点,在她意识里闪烁:“通道尽头有‘记忆闸门’…… 穿过闸门能暂时屏蔽影渊的追踪…… 但闸门会放大你们最恐惧的记忆……”
“记忆闸门?” 林野的残片朝着通道深处望去。黑暗里,果然慢慢浮现出一道微弱的光,不是金色,也不是黑色,是带着点灰的、像旧照片一样的光,光的边缘,能看到无数道细小的人影,像被困在里面的记忆碎片。
女人的残片已经突破陈曦的防御,丝线再次朝着林野袭来。陈曦的残片已经透明到快要看不见,却还是用最后一点力量,将林野和夏桐朝着闸门的方向推去:“快走…… 别回头……”
林野的残片被推得踉跄,终于挣脱了空气的束缚。他抓住夏桐的残片,拼命朝着闸门飘去。身后,陈曦的意识波动突然消失,只剩下女人残片的空洞笑声,和 “猎捕者” 们追来的 “沙沙” 声,像在身后织成一张越来越近的网。
闸门的光越来越近,里面的人影也越来越清晰 —— 有古宅里被粘液吞噬的残魂,有雪山里被影渊缠住的旅人,还有林野自己,被关在棺木里,拼命挣扎的画面。这些画面泛着冷光,像在邀请他们进去,又像在警告他们,里面藏着比 “猎捕者” 更恐怖的东西。
“别怕……” 林野的残片握紧夏桐的手,“我们一起进去。”
他们冲进闸门的瞬间,身后的 “沙沙” 声突然消失,通道的黑暗也被闸门的光隔绝。可里面的景象让他们的意识瞬间凝固 —— 不是预想中的安全区域,是一片熟悉的雾域,雾里飘着无数张纸人,每张纸人的脸,都是他们认识的人:夏桐的妈妈,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陈曦,还有无数个被湮灭的残魂。
纸人们朝着他们飘来,纸嘴里慢慢吐出细弱的声音,不是之前的 “欢迎回来”,是他们自己的声音,在重复着最恐惧的话:“你永远也救不了她们…… 你只会让更多人变成这样…… 你就是个灾星……”
夏桐的残片突然颤抖起来,她的意识被雾里的纸人牵引,开始浮现出更痛苦的记忆 —— 是她妈妈在实验室里,将针管插进她手臂的画面,是妈妈说的 “你必须变成容器” 的声音。这些记忆像针一样扎进她的意识,让她的轮廓开始变得透明,慢慢朝着纸人飘去。
“夏桐!别听它们的!” 林野的残片想去拉她,却发现自己的意识也开始被雾里的记忆牵引。他看到自己在古宅里,看着夏桐被棺木夹住,却不敢上前;看到自己在核心实验室里,看着女人的残片消散,却无能为力。这些记忆里的 “懦弱” 和 “愧疚” 像潮水一样淹没他,让他的残片也开始朝着纸人飘去。
闸门的光开始变得暗淡,雾里的纸人越来越近,纸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清晰。林野知道,这是闸门的 “陷阱”—— 它不会直接伤害他们,却会用最痛苦的记忆,磨灭他们的抗争意识,让他们自愿变成纸人,永远困在记忆里,成为风衣男的 “收藏品”。
他拼命凝聚起最后一点抗体能量,朝着夏桐的方向飘去。抗体的金色光点亮起的瞬间,雾里的纸人突然后退了一点,记忆的牵引也弱了一分。他抓住夏桐的残片,将抗体能量传递给她:“醒醒…… 我们还要一起出去…… 还要找到陈曦……”
夏桐的意识慢慢清醒,她的轮廓停止了飘向纸人的动作,却还是带着深深的疲惫:“林野…… 我们真的能出去吗?这里到处都是陷阱…… 我们好像永远也逃不出去……”
林野没有回答,只是握紧她的手。闸门的光已经快要看不见,雾里的纸人又开始朝着他们飘来,身后的通道方向,隐约传来 “猎捕者” 们的 “沙沙” 声,像是已经突破了闸门的隔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