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朝着老槐树跑过去时,鞋底沾着的沼泽泥在石板路上拖出一道深色的印子,像条蜿蜒的蛇。¢2?芭.看!书-王\ \蕞,鑫?漳′結.埂-欣^快/阿婆就站在槐树下,蓝布衫的衣角被风掀起,手里的布包用粗麻绳捆得严实,看到他跑来,脸上露出了熟悉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在夕阳下显得有些淡,像是蒙了一层薄灰。
“回来了?” 阿婆走上前,伸手想帮他拍掉身上的泥,手指刚碰到他的衣角,二牛就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他想起木屋里那个穿着阿婆衣服的黑影,想起那股熟悉的艾草味,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跳。
阿婆的手顿在半空,眼神暗了暗,却没说什么,只是把布包递过来:“早上看你走得急,没带吃的,这里面是两个菜饼,还热着。”
二牛接过布包,指尖触到布包的温度,心里的愧疚又涌了上来。阿婆从小疼他,刚才在木屋里,他竟然怀疑阿婆被影蚀了,甚至还对 “假阿婆” 说了那么重的话。可纸上的字、皮影的光,还有阿婆眼角那道若隐若现的黑纹,又像针一样扎在他心里,让他不敢完全放下警惕。
“阿婆,你…… 你怎么会在这儿等我?” 他攥着布包,声音有些发紧。
“看你早上往沼泽走,担心你出事,” 阿婆转身往镇上走,脚步比平时慢了些,“这几天沼泽不太平,我总觉得心里慌,想着在这儿等你,能踏实点。”
二牛跟在阿婆身后,目光落在阿婆的脖颈上。阿婆的蓝布衫领口有些松,能看到她后颈的皮肤,还是和以前一样,带着点皱纹,没有黑纹。可昨晚在火塘边,他明明看到阿婆的眼角有黑纹,难道真的是火光的影子?
两人一路没说话,直到走到阿婆的杂货铺。铺子里的油灯已经点上了,昏黄的光映在墙上挂着的皮影上,那些皮影的影子在墙上晃,像是在跳无声的舞。阿婆把油灯的灯芯调亮了些,转身对二牛说:“你坐,我给你倒碗水。,小!说-宅` -勉/沸′越\渎^”
二牛坐在桌边,目光扫过桌上的东西。桌上放着一个缺了口的粗瓷碗,碗里还有点没喝完的米汤,旁边是一个装着草药的布包,布包上绣着一朵小菊花 —— 那是他去年给阿婆绣的,阿婆一直带在身边。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摸着口袋里的纸卷,忽然想起木屋里那张纸上的字迹。他从口袋里掏出纸卷,想再仔细看看,可刚打开,阿婆端着水走过来,看到纸上的字,手一抖,碗里的水洒了出来,溅在纸上,把字晕开了些。
“阿婆!” 二牛赶紧把纸卷收起来,担心字被水浸坏。
阿婆却像是没听到,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纸卷,声音有些发颤:“这…… 这纸是从哪儿来的?”
二牛心里一紧。阿婆的反应太反常了,像是早就知道这张纸的存在。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在沼泽深处的一间木屋里找到的,阿婆,你见过这张纸?”
阿婆没有回答,只是走到墙角的火塘边,蹲下身,把火塘里的炭火拨了拨,火光映在她脸上,这次二牛看得很清楚,阿婆的眼角没有黑纹,之前的确实是影子。可阿婆的手在抖,拨炭火的动作很慌乱,像是在掩饰什么。
“阿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二牛站起身,走到火塘边,“木屋里的纸上写了很多奇怪的话,还画了我的样子,甚至说…… 说你被影蚀了。”
阿婆的身体僵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转过身,眼眶红了:“二牛,你相信阿婆吗?阿婆怎么可能被影蚀?阿婆要是被影蚀了,怎么会担心你,怎么会给你做饼?”
二牛看着阿婆的眼睛,阿婆的眼睛里满是委屈和担忧,和以前一样,没有影蚀者那种空洞的眼神。他心里的怀疑又少了些,可还是忍不住问:“那纸上的字迹,和林野哥的很像,阿婆,你说这纸会不会是林野哥写的?可林野哥已经牺牲半年了。”
提到林野,阿婆的眼神暗了下来,她从火塘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放着几张纸,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