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在地上。他转过头,看到那几个婆姨,脸上露出一个局促又带点讨好的笑容。
“啊……大嫂,我……我不是找人。”他的声音不大,带着一丝不自信,“我就是……回来看看。”
“回来看看?你家是这儿的?”那婆姨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里的怀疑更重了。
“算是吧。”陆远挠了挠头,样子有些憨,“我爷爷是这村里的,叫陆满仓,不知道……几位大嫂听过没?”
他故意说了一个很土的名字,而且年代久远,就是为了让她们没听过。
果然,几个婆姨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陆满仓?没听过。咱们村姓刘的最多,姓陆的……好像就村东头有一家,还是几十年前搬来的外姓人。”
“哦,哦。”陆远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失望,“可能……可能是我记错了。我爷爷走得早,就说老家是红旗村,村口有棵大槐树。我这不是……在外面混得不好,就想着回来寻寻根。”
他这番话说得半真半假,语气里充满了失意和无奈。那几个婆姨都是农村妇女,最能理解这种在外打拼的辛酸。看他穿得破破烂烂,年纪轻轻就一脸颓丧,眼神里的警惕不知不觉就换成了几分同情。
“唉,现在外面是不好混。”一个婆姨叹了口气,“那你现在打算咋办?村里可没啥活路。”
“我也不知道。”陆远苦笑了一下,又抽了口烟,“先到处转转,看看能不能找个地方落脚。实在不行,就去县里工地上扛水泥去。”
这番对话,虽然没什么实质内容,但“寻根”和“混得不好”这两个关键信息,已经成功地植入到了这几个村里“情报中心”的脑子里。
陆远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掐灭烟头,对着几个婆姨憨憨一笑:“几位大嫂,那我就不耽误你们了,我再往前走走看看。”
说完,他便背着那个破帆布包,迈着沉重的步子,朝村子深处走去。他的背影,在婆姨们的眼中,显得格外萧索。
陆远没有去村委会,也没有去敲任何一户人家的门。他就那么在村里唯一的一条主路上,慢悠悠地走着。他像一个游客,又像一个幽魂,好奇地打量着每一栋土坯房,每一片菜地,每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村民。
村民们看他的眼神,从最初的警惕,慢慢变成了好奇。这个年轻人不像干部,不像商人,更不像来旅游的。他就像一个走错了路的迷途羔羊,眼神里没有精明,只有一片茫然。
陆远的目标很明确,他要找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那个带头堵路的老刘头。他知道,在这样宗族势力盘根错节的村子里,搞定老刘头,就等于搞定了一半。
可老刘头家在哪,他不能问。一问,就暴露了目的。
他只能等。
他走到村子尽头的一个小卖部,从兜里掏出几张褶皱的零钱,买了一包最便宜的方便面和一根火腿肠,然后就蹲在小卖部的屋檐下,就着开水泡着吃。
他吃得很慢,很香,像是饿了很久。那副狼吞虎咽又带着点心酸的样子,让小卖部老板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就在他快吃完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正是昨天那个扛着锄头的壮汉,他身后还跟着昨天那个躲在大人身后的叫“狗蛋”的小男孩。
壮汉走到小卖部,给狗蛋买了一根一毛钱的冰棍,自己则要了一瓶啤酒,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口。
他显然也认出了陆远,但见他这副惨样,敌意也消了大半,只是斜着眼,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审视。
陆远像是才看到他,连忙站起身,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大哥,你好。”
壮汉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陆远立刻从兜里掏出那包红梅烟,抖着手递过去一根:“大哥,抽根烟。”
壮汉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