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憋了半天,蹦出三个字。
陆远微微欠身:“书记,给您添麻烦了。”
“麻烦?你这是给我捅了个天大的‘惊喜’!”高建功把话筒往电话上一摔,发出“哐当”一声巨响。他像一头困兽,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
“我刚把巡航导弹的发射架给搭好,燃料都还没加满,结果上头一纸命令,直接给调到军区总部去了!我呢?我怎么办?让我拿着烧火棍去跟周海山的加农炮对轰吗?”
他越说越气,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指着陆远,一副“恨铁不成钢”又“爱之深责之切”的模样。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说你写就写了,非要写那么好干什么?写好了你偷偷给我看不就行了,非要捅到省里去!现在好了,全省都知道我们安河县有个了不起的‘远’,我这个县委书记,想把你藏都藏不住了!”
陆远看着高建功这副样子,心里有些想笑,又有些感动。他知道,高建功是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左膀右臂,是真心舍不得他走。
“书记,不管我到哪里,都是您高书记的兵。”陆远的声音不高,但很真诚。
高建功听到这话,心里的火气消了一半。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神情落寞了不少:“算了算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好事。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点私心,耽误了你的前途。”
他重新拿起那本《南江内参》,摩挲着上面的批示,眼神里又燃起了光彩。
“不过话说回来,你小子这次,干得是真他娘的漂亮!这一炮,打得周海山估计十天半个月都回不过神来!”高建功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做梦也想不到,他还在琢磨着怎么在新城区那块地上做文章,你已经把官司打到省委领导那里去了!这就叫降维打击!”
正如高建功所料,此时的县长办公室里,气氛凝重如冰。
周海山捏着一份刚刚从市里传来的内部通报,手背上青筋暴起。通报上,全文转发了《南江内参》那篇文章和省委领导的批示,并要求全市各级单位认真组织学习。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署名——远。
安河县,姓陆的,能写出这种东西的,除了高建功那个新来的办公室主任,还能有谁?
周海山感觉自己的后心窝一阵阵发凉。
他一直把陆远当成高建功身边的一条狗,一条会咬人的恶犬。他防着他,忌惮他,想方设法地对付他。可他所有的手段,都是在“斗狗”的层面上。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斗的根本不是狗,而是一头披着狗皮的猛虎!
这头猛虎,甚至懒得在他这片小树林里咆哮,而是直接对着整片森林,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吼声。
“陆远……”周海山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意识到,自己和高建功的斗争,从这篇文章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在一个量级上了。
……
县委书记办公室里,高建功的兴奋劲儿过去后,又恢复了冷静。
他看着陆远,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小陆,这次调动,对你来说,是天大的机遇,也是严峻的考验。市里不比县里,水更深,关系更复杂。你这篇‘成名作’,为你赢得了声望,也必然会让你成为许多人眼中的钉子。”
陆远点了点头:“我明白。”
“张部长在电话里说了,市里对你的安排,非常重视。”高建功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为了让你有选择的余地,也为了体现市委对青年才俊的爱护,他们……提供了两个位置。”
来了!
陆远的心神一凛,知道真正的考验,从这一刻才算开始。
高建功伸出两根手指,表情凝重地看着陆远,一字一顿地说道:
“第一个位置,团市委副书记。”
“第二个位置,市委政策研究室副主任。”
说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