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建国,吴建国后面还有没有别人,都很难说。他们这是想把你拉下水,只要你吃了这顿饭,不管谈成什么样,在别人眼里,你这个改革先锋的旗帜上,就沾了污点。”
“所以,我们不能等了。”陆远走到桌边,手指重重地点在了蓝图上那个最显眼的位置——红星机械厂。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陆远的声音冷静而坚定,“我们必须选择一个目标,以雷霆之势,将其一举拿下,打掉他们的幻想,也为我们后续的改革,立下一个标杆。”
冯锐的眼中,那团熄灭不久的火焰再次燃起,甚至比刚才更加炽烈。“你的意思是……”
“就从红星机械厂开始。”陆远看着冯锐,“对它,进行破产重组。”
这个词一出,办公室里的空气都仿佛凝重了几分。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商业决策,这是一场政治宣战。
冯锐沉默了片刻,然后猛地一拍大腿:“好!就拿它开刀!这颗钉子,是吴建国他们插得最深、自以为最稳的一颗。我们把它拔了,剩下的就都好办了!”
他多年的压抑和愤懑,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可是,具体怎么操作?直接提交破产申请,吴建国那一关就过不去。他作为常务副组长,有一票否决权。”冯锐很快冷静下来,指出了现实的困难。
“所以,我们不提‘破产’这两个字。”陆远笑了,笑得像一只准备偷鸡的狐狸。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空白的A4纸和一支笔,铺在桌上仅剩的一点空隙里。
“冯局,我们要做的,不是一份‘破产申请’,而是一份‘关于对南山工业园区部分特困企业进行资产清查与经营状况评估的试点工作方案’。”陆远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写下这个长得绕口令一样的标题。
“我们不提红星厂,我们说的是‘部分特困企业’。我们不提‘破产’,我们说的是‘资产清查’和‘经营状况评估’。我们不提‘清算’,我们说的是‘试点工作’。”
冯锐看着陆远,眼睛越瞪越大。
还能这么玩?
这简直是把官场话术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每一个字都光明正大,冠冕堂皇,但组合在一起,剑锋直指红星厂的咽喉。
“这个方案的目的,不是为了让谁破产,而是为了‘摸清家底,盘活资产,为下一步深化改革提供决策依据’。”陆远笔走龙蛇,迅速起草着方案的核心内容。
“为了保证评估的‘公平、公正、公开’,我建议,成立一个由市纪委、审计局、财政局、科技局以及第三方专业机构组成的联合评估工作组。”
他特意把纪委放在了第一位。
“至于第三方机构,就由您来推荐那位‘账本阎王’楚云飞先生。他的专业权威,谁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冯锐看着这份正在成型的方案,心中只剩下两个字:佩服。
这哪里是工作方案,这分明是一份精心设计的“捕兽夹”。吴建国如果反对,就是反对“摸清家底”,就是“阻碍改革”,就是心里有鬼。他如果同意,那好,纪委和楚云飞这两只猛虎,就会被陆远名正言顺地放进红星厂这个“羊圈”里。
这是一个阳谋。一个让对手明知是陷阱,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下跳的阳谋。
“我再加一条。”冯锐拿起笔,在方案上补充道:“为确保评估工作不受干扰,评估期间,相关企业的银行账户、资产划拨,应由工作组进行监管。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擅自转移、隐匿资产。”
这一条,是釜底抽薪。直接断了张承安他们金蝉脱壳、转移资产的后路。
两人相视一笑,一种属于战友的默契,在空气中悄然滋生。
一个下午的时间,一份长达二十页,引用了三项国家法律、五条省级政策,附带了十几张数据图表的《试点工作方案》,正式出炉。
方案的最后,建议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