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放在桌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吴建国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你刚才问,财政的坑拿什么填。”赵立冬看着他,眼神渐渐冷了下来,“那我倒想问问你,如果今晚,这几千工人冲进了市委大楼,这个政治后果,谁来承担?这个坑,又该怎么填?”
吴建国的脸色,瞬间由青转白。
“你还想问,是谁把事情闹大的。”赵立冬的语气更冷了,“我也想问,那些说要把工人全部开除、要把工厂卖了给干部发福利的谣言,是从哪儿传出来的?是谁,在我们的改革背后,捅了这致命的一刀?”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骤然下降了十几度。
吴建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能感觉到,赵立冬的目光像两把手术刀,正在一层层地剥开他的伪装。
赵立冬不再看他,而是站起身,缓缓地绕过办公桌,走到了陆远面前。
他比陆远高出半个头,站在面前,带来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脸色苍白,眼中有血丝,嘴唇干裂,站姿笔挺,眼神里却透着一股燃烧殆尽后的疲惫。但就是这副模样的年轻人,在半个小时前,以一人之力,挽狂澜于既倒。
赵立冬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欣赏,有后怕,有惊叹,甚至还有一丝……嫉妒。
嫉妒他的年轻,嫉妒他的孤勇,嫉妒他能用自己想用却永远不能用的方式,去赢得那种最纯粹、最滚烫的民心。
突然,赵立冬抬起手,重重地拍在了陆远的肩膀上。
“啪”的一声,很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