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那封转来的匿名举报信的复印件开始。”
“为什么不反击?为什么不向组织说明情况?”周正追问,声音不大,压迫感却陡然增强,“以你的能力,想找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甚至反将他一军,不难吧?”
陆远沉默了片刻。
他没有急着辩解,而是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暖瓶,为周正和李建国几人面前已经凉了的茶杯,一一续上了热水。
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他的表情。
“周书记,您是老纪检,您知道,官场上,最可怕的不是贪腐,而是内耗。”
他的声音,在水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常鸿同志是常务副市长,我是市委书记。如果我们俩公开对立,陷入互相攻讦的泥潭,那星海市的常委会,会变成什么样?市政府的工作,还怎么开展?底下几万名干部,会怎么站队?整个星海市的发展,会不会因此而停滞?”
他放下暖瓶,重新坐下,目光清澈地迎向周正。
“我不能因为个人的荣辱,就绑架整个星海市的大局。在没有一击致命的铁证之前,任何所谓的‘说明情况’,都只会演变成一场无法收场的政治风波。”
“所以,我选择用最笨的办法。”陆远坦然一笑,“我把我自己,原原本本地交给组织审查。我相信组织,相信纪律,能还我清白。至于那个躲在暗处的人,他既然出了招,就迟早会露出马脚。我要做的,只是等。”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李建国低下了头,脸上有些发烫。他想起了自己最初的那些怀疑,想起了自己那些自以为高明的试探。在陆远这种坦荡的格局面前,显得何其渺小。
周正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他脑海里,闪过无数张他亲手送进监狱的脸。那些人,在东窗事发后,无一不是想尽办法托关系、找门路,或者狗急跳墙、鱼死网破。
像陆远这样,明明手握利器,却选择“束手就擒”,将一切交给组织,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不是权谋,这是一种对组织的、近乎信仰的信任。
这种信任,比任何雷霆手段,都更让周正这个执掌纪律的书记,感到震撼。
“好一个‘等’字。”周正睁开眼,眼中的所有困惑和审视,都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和冰冷。
他转头看向李建国,声音不大,却像惊雷一样,在会议室里炸响。
“建国!”
“到!”李建国猛地站了起来。
“钱伟招了?”
“全招了。所有细节,都与我们掌握的证据吻合。主使,就是常鸿。”
周正点了点头,他拿起桌上那份关于“麦瑞资本”和钱伟海外账户的绝密情报摘要,轻轻敲了敲桌面。
“这份东西,才是要害。”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政治倾轧,是作风问题,是野心问题。但勾结外资,出卖国家利益,就是叛徒行径!”
他猛地站起身,在会议室里来回踱了两步,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从他清瘦的身体里迸发出来,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度。
“这些年,我们党内出了多少蛀虫?这些人,官当得越大,胆子就越大!他们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的权力是谁给的!他们不把心思用在为人民服务上,却用在勾心斗角、拉帮结派、构陷同志上!”
周正一掌拍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这种风气,就是一颗毒瘤!今天,他能为了自己的官位,去诬告一个市委书记。明天,他就能为了更大的利益,去出卖整个国家!”
“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不严惩!不足以正党纪!不严惩!不足以告慰那些真正为国为民的好干部!”
他的声音,字字如铁,句句如刀。
李建国等人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他们从未见过周书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