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找”字,如同冰冷的铁凿,狠狠楔进死寂的空气!
罗烈食指直指陈启,没有多余的解释,没有威胁,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那股凝聚在他身上的无形威压,如同崩塌的山岳,沉沉地压在陈启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残符碎片隔着血污浸透的破布,烫得像要烧穿皮肉,与罗烈那冰冷如刀的视线产生一种诡异的呼应,仿佛两块磁石的同极相斥,在剧烈地拉扯着他的神经。
坡顶上,残存的硝烟混合着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黑甲肃立的卸岭道兵如同一片沉重的乌云,无声地分割着这片刚刚被血洗的空间,将他们三人牢牢钉在原地。
“嗯?” 脸上有横疤的校尉微微偏头,再次审视陈启。他先前更多关注的是苏离的异常容貌和杨少白背上透出的微弱绿芒,此刻得了罗烈的明确指令,才将全部注意力聚焦在陈启身上。尤其是……陈启胸前那片不断渗出新鲜血迹、形状怪异的区域。伤口位置不对,那血迹的颜色和粘稠度似乎也过于浓烈奇异了些。
“统领?”疤脸校尉声音嘶哑,带着请示的意味。
罗烈没有再说话。他只是缓缓抬了抬手,动作极其轻微。但那些静立的黑甲骑士瞬间如同精密的齿轮得到了指令,最靠近的两骑无声地拨转马头。沉重的战甲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冰冷的马蹄踏在浸透血水的泥地上,如同丧钟的鼓点,一步一步、缓慢而充满压迫感地逼近岩石边缘的陈启三人。
气氛瞬间绷紧到极限!
陈启握刀的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虎口的撕裂伤传来钻心的疼痛,却远远比不上残符灼魂夺魄的威胁。跑?在这铁桶般的包围下插翅难逃!战?面对这些冷酷如同机器、连屠戮都高效得令人心悸的道兵,完全是螳臂当车!他能感觉到,身后昏迷的杨少白,在那幽绿光芒一闪而逝后,身体似乎又微弱地抽动了一下,仿佛体内那个蛰伏的东西也被这逼近的森寒杀意惊醒了一瞬。而苏离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黑甲骑士逼近到十步之遥,座下战马不安地打着响鼻,喷出的白气带着血腥味。他们并未拔刀,但那沉重的陌刀斜指地面,仅仅矗立在那里,就是一道无法逾越的生死线。冰冷的眼神锁定陈启和他身后,如同锁定了尸体。
就在这千钧一发、气氛凝固如坚冰的时刻——
“咳…咳咳咳!”
一阵急促剧烈、仿佛要将肺腑都咳出来的呛咳声,猛然从陈启身后的草丛深处响起!
是老刀!
他蜷缩在深草窠里,刚才响马冲锋时连滚带爬的躲避似乎加剧了被泥水灌入的伤势。此刻,在死亡寂静的压力下,他再也压制不住,爆发出这连串撕心裂肺的呛咳!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僵持!
疤脸校尉眉头一皱,冰冷的目光瞬间如电般扫射过去。一名靠近的老刀方向的黑甲骑士手腕微抬,沉重的陌刀角度已锁定了那片草丛!
“别!”陈启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声音因为紧绷而嘶哑!不是因为对老刀有多少情谊,而是在这绝境中,任何一点能转移注目的喘息可能都弥足珍贵!更因为,就在他开口的瞬间,他那一直紧绷如弓弦的身体突然传来一丝极微弱、如同针刺般的预警!那不是来自视觉,而是来自血脉深处!源自于胸前那块滚烫的残符!
嗡!
残符内部如同细微的蜂鸣!
几乎同一时刻!
被陈启下意识半护在身后的杨少白,昏迷中的身体突然又是一次更剧烈的痉挛!喉间发出一声被扼住脖子的呜咽!他背上衣料掩盖之下,靠近脊柱中心的位置,那点蛰伏的幽绿光芒再次亮起!这一次,光芒明显强烈了许多,绿得如同最冷硬的翡翠!甚至透过了几层粗布,隐隐在陈启的视野余光里映出一小片诡异的轮廓!
与此同时!
噗!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气毫无征兆地从靠着岩石的苏离身上爆发开来!仿佛她体内封印的万年寒冰瞬间泄露!那股寒气带着腐朽和死亡的冰冷粘腻感,直冲陈启的后背!寒气过处,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