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墨香混着烟火气,老故事里藏新篇
片场的午后总带着点慵懒,阳光透过布景板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白^马!书\院! +已¢发+布*最+新`章,节·老张蹲在摄像机旁,手里捏着个放大镜,正对着剧本上的一句台词较劲:“‘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这语气不对,得再沉重点,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种感觉……”
老周站在布景的书桌前,额头上渗着汗珠,手里攥着那方端溪砚,砚台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却压不住身上的燥热。他深吸一口气,试着把声音压低:“苟利国家生死以……”
“不对不对,”老张猛地站起来,手里的剧本差点甩到地上,“是悲愤里带着股狠劲!你想啊,当年林则徐说这话时,那是顶着多大的压力?字字都得带着血!”
林羽端着杯酸梅汤走过来,递给老周:“先歇会儿,喝口凉的。”又转向老张,“张老师,要不让老周看看那段历史纪录片?我找资料组剪了个片段。”
资料组的小王赶紧跑过来,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黑白影像里的林则徐一身官服,站在虎门的硝烟池前,背影挺得笔直,即使隔着百年时光,也能看出那份决绝。·k~u·a¢i¢d!u¨x·s?..c·o^m+
老周盯着屏幕,手里的端溪砚被捏得更紧了,指节泛白。忽然,他猛地放下砚台,走到书桌前,抓起毛笔蘸了蘸墨,在纸上用力写下那两句诗,笔尖划破纸面,留下一道深深的墨痕:“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却像有股力量砸在地上,片场瞬间安静下来,连阿姨们的针线声都停了。老张拍着大腿叫好:“就是这个味儿!有这股劲,什么道具都不用愁了!”
苏瑶抱着堆洗好的水果走过来,笑着说:“看你们拍得热闹,张奶奶们让我送点水果过来。”她拿起颗樱桃塞到老周手里,“周老师刚才那一下,我外公在视频里都跟着鼓掌呢。”
“你外公身体还好吗?”老周接过樱桃,眼里带着感激,“上次他跟我说李先生演讲时总爱拍讲台,我试了试,果然感觉对了。”
“好着呢,”苏瑶翻开手机相册,“你看,他让我拍你们片场的布景,说这窗户的样式跟当年北大的一模一样,连窗棂的雕花都是三瓣的……”
正说着,道具组的小王跑进来,手里捧着个旧铜铃:“林总,您看这个!王老板说这是当年学校上下课用的铃,跟剧本里写的‘铜铃声脆,穿破晨雾’对上了!”
那铜铃带着层绿锈,铃舌上还缠着点旧麻绳。_s?j·k~s*a/p,p~.?c*o?m-林羽接过摇了摇,“叮铃”一声脆响,清越得像从旧时光里飘出来的。
“太好了!”老张眼睛一亮,“赶紧加场戏!就拍学生们听到铃声跑向教室,手里还捧着《新青年》……”
片场又忙了起来。阿姨们的针线活还在继续,张奶奶戴着老花镜,给件长衫缝补丁,“当年哪有新衣服穿,都是打了补丁接着穿,你看这补丁的针脚,得歪歪扭扭才真实……”李阿姨帮着整理道具书,把《新青年》杂志的纸页揉得发皱,“这样才像被翻了几百遍的样子……”
林羽看着这一切,忽然觉得这片场像个装满时光碎片的匣子。老周穿着灰布长衫在镜头前踱步,衣角扫过砚台时带起的墨香;阿姨们的针线穿过布料,留下跟当年一样的针脚;铜铃在阳光下摇晃,影子投在地上,像个跳动的逗号,把过去和现在连了起来。
“林总,”服化道组的小李拿着件棉袍跑过来,“您看这棉花,老裁缝说当年都是用的旧棉絮,新棉花太蓬松,不像穿了多年的样子……”
林羽接过棉袍,指尖捏了捏里面的棉絮,确实有点扎手,像掺了点碎布头。他正点头,就见苏瑶的外公被轮椅推了过来,老爷子指着棉袍眼眶发红:“就是这样的!我当年那件棉袍,里面的棉絮都板结了,冬天穿得像块铁板,可心里热乎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