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的客厅”二楼包厢。-狐/恋¢文′学+ !唔+错!内?容^
墙上挂着褪色的莫奈仿作。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
留声机里播放着舒伯特的《小夜曲》。
苏曼卿和李晓月相对而坐。
桌上摆着精致的银质茶具。
她们像一对真正的闺蜜。
聊着报社的趣闻和最新的时尚。
“听说《大公报》的王主编要高升去重庆了。”
李晓月为苏曼卿倒上一杯锡兰红茶。
茶汤是琥珀色的。
“你有没有兴趣过去?以你的才华,屈就在《申报》太可惜了。”
“我听说,副主笔的位置还空着。”
她的话语充满了关心。
苏曼卿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暂时不想动。”
她看着茶杯里袅袅升起的热气。
心里一片冰冷。
包厢内外早己布下天罗地网。
一个代号“渔夫”的外围人员伪装成侍者。
他曾经是法租界一个扒手团伙的头目,对这一带了如指掌。
此刻他安静地守在门外。
隔壁房间,林薇的另一名亲信“钟表匠”,正通过墙上一幅画背后的暗孔。
用一个改装过的潜望镜,监视着这里的一切。*齐?盛¢暁′税,枉′ ¨首`发·
包厢内所有的声音,都会通过一根事先安装在桌底的微型拾音导线,传到他的耳朵里。
导线连接着隔壁房间一台正在缓慢转动的录音设备。
茶水里放了微量的巴比妥。
一种无色无味的镇静剂,药效会在三十分钟后发作。
苏曼卿决定不再等待。
她将话题引向了正轨。
“晓月,你听说了吗?”
“昨晚卡夫卡咖啡馆那边出了事。”
“死了好几个人,巡捕房都惊动了。”
李晓月的脸上露出了惊讶。
“是吗?我一首在赶稿,都不知道。”
她的表情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我只听巡捕房的朋友说,好像是帮派火并。”
“听说,又是那些抗日分子搞的暗杀?”
苏曼卿没有回答。
她只是从手包里拿出一件东西。
轻轻地放在了桌上。
一枚黄澄澄的7.92毫米毛瑟弹壳。
弹壳底部刻着鹰与蛇的徽记。
一枚林薇提前准备的复制品。
“晓月,我想你应该认识这个东西。”
苏曼卿的声音冰冷。
没有了任何温度。\x~i+a.n,y.u-k`s~.?c`o_m?
李晓月的脸色瞬间变了。
那份总是挂在脸上的阳光般的微笑,第一次凝固了。
她看着那枚弹壳,又看了看苏曼卿。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然后是困惑,最后变成了一种阴鸷的狠毒。
她知道自己暴露了。
她不再伪装。
她缓缓地靠在椅背上。
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
“我真没想到,第一个看穿我的,居然会是你。”
她的中文突然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日本口音。
“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苏曼卿的声音在颤抖。
愤怒,心痛,还有被背叛的屈辱。
李晓月笑了。
笑声很轻,却充满了蔑视。
“就凭你们?一群乌合之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