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抓住我,又砍断那只抓住我的尸手,将我拉回船上。
但包围我们的活尸仍然众多,光靠我俩,形势危急。“青云,我有延维蛊,我可以……”
尚青云不让我说完,像提小鸡似的揪住我衣领。
他望向船群外围一叶小舟,那是唯一安全的地方。“走!”
他低喝一声,如掷铁饼般将我甩了出去。
我稳稳落在那小舟船头,滚了一圈立即起身,寻找枪和工兵铲,却发现它们已在尚青云手中。
他不会用枪,只把枪当作近战武器,以枪托砸击。觉得不顺手,就插回腰间束带,一手持铲,一手握剑,在船头继续奋战。
我原打算用仅剩的一把武器支援他,但之前距离较近可以精准命中,此刻我与那艘船已相隔数丈,那些行尸走肉正接连不断地扑向陆遥,几乎与他贴身相搏。
我未受过专业射击训练,更无这方面的天赋,不敢轻易开火,生怕误伤陆遥。
就在我犹豫之际,船已渐渐远去,我只能无力地在河面上呼喊。
渐渐地,陆遥的身影已无法辨认,只听见河面上回荡着那些活尸的嘶吼。
第六十三章 古贤遗桥
我颓然坐在船头。
懊悔于自己的无力。
没有蛊虫庇护的小舟在冥河上缓缓漂流,前行中,我望见前方出现一道巨大的拱形轮廓,似是一座石桥。
桥身嵌有一方石匾,上面未刻文字,仅雕一幅图画。
画中是一位老妇,手持陶碗。
冥河、彼岸花,想必这座桥便是传说中的奈何桥了。
石匾刻图在我预料之中,毕竟古蜀人与黑苗族本无文字。
然而当船行至桥下,我却发现桥底竟刻有繁体字:
死生抵因果,善恶入轮回。天道法勤理,前尘奈若何
见到这四句诗,我不由怔住。
且不论诗句的文学造诣,其格式本身便引人深思。先秦时期的诗歌并不讲究五言律句,也无对仗工整与平仄韵律之说。
即便是《木兰辞》《孔雀东南飞》这类早期五言诗,也直到汉代乐府才逐渐成形。
进入苗寨后,所见族人都保持着上古三苗氏族的生活习俗。在祭坛下的古墓中,尤其是冥河上的玄玉棺椁,都让我认定这些苗人船棺应是先秦遗存。
冥河、彼岸花,乃至眼前的奈何桥,我原以为整个地下陵墓都是远古先秦时期的构筑。
但桥底的诗句让我意识到,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有两种可能。
其一,此桥建于汉代之后。但我们方才探查整片空地,除冥河外四周皆被封闭,并未见桥体踪迹。那么这座桥究竟连接何处?
其二,曾有访客到过此地,在桥底留下刻字。如同古人游览山水时题诗留念,诸如“飞流直下三千尺”“霜叶红于二月花”之类。
但此处是黑苗人世世代代避居的秘境,地下暗河更是他们的圣地,岂容外人随意闯入题刻?
我将绳索一端系在桥墩,另一端固定船头,缓缓将小船拉近桥墩停泊,仰面细察桥体。
既有人在桥底题诗,说明此桥必通某处。虽然此刻无法登桥,但应能从桥底寻得线索——古人若要刻诗于桥下,除非能凌空飞行,否则只能从上方某处垂降。
我在桥下搜寻良久,果然发现若干凸起的石块,若能借力这些石块,便可如攀岩般抵达桥底。但这些石块历经岁月侵蚀,长期处于阴湿环境,表面湿滑难握,尝试数次皆跌落下来。
正当我无计可施地凝视桥底刻字时,忽然察觉自己先前似乎遗漏了某个细节。
在那四句诗的
我稍稍松开绳子,让小船漂到那几行字的正下方,然后对着玄水玉棺低声念叨:“实在对不住,我也是迫不得已,请您千万别见怪,等我回去一定给您烧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