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清晰,确为人为泼洒。他起身环顾,目光落在堆放油毡的墙角。一块油布边缘整齐,似被利器裁下,仅剩半片,残角尚带焦痕。
火势渐灭,天边微白。
陈墨立于焦土之间,手中握着那半片油布。他未看任何人,只缓缓将其折起,收入袖中。转身走向炉膛,炉火虽熄,余温仍灼人面。
苏婉娘走来,低声:“炭料损了三成,油毡全毁。”
“重买。”他说。
楚红袖立于锻炉旁,检查竹齿轮,忽觉异样。她拆开义肢外壳,取出一枚齿轮——齿间嵌着一丝布纤维,黑中带黄,与油毡同色。
她未声张,只将齿轮攥紧。
陈墨站在坊中央,抬头望向门楣。匠人昨夜挂上的白布条已被火风撕碎,残片飘落于灰烬之上。他伸手,取下一块未燃尽的木梁断片,边缘焦黑,内里却尚存纹理。
他指尖摩挲断面,忽觉一道刻痕——三道平行线,与晨间所见如出一辙。
远处,一只鹰影掠过城头,翅尖划开晨雾,未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