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看着她,“是肯定。他们不会让解药顺利落地。”
***
草原东部,一条支流缓缓流淌。
清晨时分,几个牧民发现河水颜色发浑,靠近一闻,有股苦味。
当天中午,三个孩子喝了水,开始呕吐,皮肤发紫。
傍晚,又有七人倒下。
消息传到中部营地时,已是第二天凌晨。
李青萝正在检查最后一批药丸,突然接到快马传信。
她看完纸条,脸色变了。
“腐心液?”苏婉娘冲进来,“这毒遇碱就中和,他们怎么会不知道?”
“知道也没用。”李青萝抓起外袍,“问题在水源太广,牧民不可能全都煮水加灰。必须现场净化。”
“我船上有石灰净化舱。”苏婉娘转身就走,“还能装三套滤坝。”
“我去调工匠。”李青萝也跟上去,“竹木结构,两小时内能搭好。”
陈墨站在沙盘前,听着汇报。
“她们已经出发,预计三天后抵达三大支流汇合口。”
他点点头,“通知耶律楚楚,让她放鹰监视沿途动静。任何可疑人员靠近水源,立即标记位置。”
“是。”
他又转向另一名信使,“给慕容雪传令,连弩队暂停休整,随时准备支援净水点。”
信使离开后,他坐了下来,翻开账本。
一页页翻过,全是药材采购记录。他用笔在几行数字下划线,然后合上本子。
外面天色渐暗。
***
第三天夜里,风很大。
苏婉娘站在船头,看着前方河道。三座滤坝已经架好,竹架撑起纱网,里面填满石灰层。河水流经时,明显变得清澈。
工人们轮流值守,每隔半个时辰取样检测。
第一批净水放出后,中毒的牧民被抬来饮用。半个时辰后,有人开始清醒,呼吸平稳。
“有效。”一名医童跑来报告,“七个人都有好转。”
苏婉娘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岸边传来骚动。
几名守卫押着三个浑身湿透的男人过来,衣服上沾着泥浆。
“他们在上游撬动沉石,想改变水流方向,把毒水绕过滤坝。”
苏婉娘走过去,蹲下查看其中一人包袱。里面是粉末状的腐心液原矿,还没来得及投放。
“你们主子是谁?”
那人闭嘴不答。
她站起身,“天亮前把他们都绑在高杆上,让牧民看看是谁想害他们喝水送命。”
回到船上,她写下战报,封进竹筒,交给待命的信鹰。
同一时间,三百具尸体顺着下游漂了过来。
都是中毒而亡,面部青黑,手指蜷缩。
原来这些人是李玄策派来的细作,以为上游投毒无人察觉,夜里偷偷饮水解渴,结果当场暴毙。尸体被洪流冲下,一路漂到牧区。
清晨,牧民发现后围在岸边。
有人认出其中几张脸,“这不是前几天收茶砖的商人吗?”
“他们往河里倒东西!”
“解药是假的!他们在害我们!”
混乱刚起,苏婉娘带着医队赶到。
她当众打开一包茶砖,取出铜板,敲击三下。
叮——短。
叮叮——长短短。
然后她拿出药丸,掰开,混入清水,再加入一点石灰水。
液体由浑转清。
“这就是解药。”她说,“他们的毒,怕这个。”
人群安静下来。
一个老牧民颤巍巍接过碗,喝了一口,等了半晌,没事。
他忽然跪下,磕了个头。
后面的人跟着跪了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