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的指挥下,仓促列阵,长矛寒光闪烁。
箭楼上弓弦震动,箭雨倾泻而下,冲在最前的三名乡民应声倒地。
举盾推进!刘俊厉喝。
木盾立即架起,箭矢钉在木板上。
王猛趁机带人从侧翼突袭,朴刀翻飞间杀开血路。
袁府家兵阵型开始松动,十几名奴仆已经丢下武器逃窜。
废物!顶住!
袁德在廊下跳脚大骂,手中的长剑敲得栏杆响。
他身后还站着十余名家兵,却都面露惧色。
袁庆要跑!
周定远嘶声喊道。
刘俊抬眼望去,只见袁庆被家丁架着往后院逃窜。
镶金的腰带钩在假山石笋上,将他绊得踉跄扑倒,活像头待宰的肥猪在泥地里打滚。
“截住袁庆匹夫!休教走脱!”
王猛须发戟张,如怒目金刚般挺刀欲追!
袁庆早已三魂惊散七魄,嘶声喝令数名家兵:
“快拦住那煞星!”
说话间,他连滚带爬,倒拽靴履往外狂奔!
袁德见势不妙,急引残兵欲救,却被汹涌乡民如铁壁合围,死死困在当场!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袁府的飞檐,刘俊站在血迹未干的前院台阶上。
王猛拖着受伤的左腿前来复命:
禀大人,袁庆那厮逃了。擒获袁德及家兵八十三人,家仆一百二十余人。
他的声音突然低沉:县兵战死十六人,重伤十四人。
乡民...死了五十二人,重伤三十六人。
刘俊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的缠绳。
院角的俘虏们被麻绳捆作一串,几个重伤的家兵还在呻吟。
远处传来妇人的恸哭——那是百姓们在辨认亲人的尸首。
把俘虏押入大牢。
刘俊的声音像淬了冰,严加看管。
两刻钟后,王猛带人将清点出的战利品摆在院中,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五百多锭马蹄金在夕阳下泛着暗沉的光,铜钱堆成小山,粮仓里的粟米足够全县百姓吃上半年。
刘俊抓起一把铜钱任其从指缝滑落,突然转身对众人道:
今日之功,全赖将士用命,父老同心。
下一刻,他提高声量:
凡参战县兵,赏两万钱,粮二十石,田三十亩!
凡参战百姓,赏万钱,粮十石,田二十亩!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断了胳膊的年轻县兵跪地,血泪纵横:
谢大人恩德!
东街卖柴的赵二愣子猛地掐了自己一把,喃喃道:
二十亩...二十亩啊!
西巷的李寡妇搂着孩子放声大哭,她男人就是死在撞门时的箭雨中。
刘俊的声音如惊雷炸响,盖过了喧哗:
县兵战死者家眷得田百亩,年给抚恤一万钱,免傜役十年!
重伤者得田八十亩,年给八千钱,直至痊愈,免八年税赋!百姓抚恤按此六成!
院中霎时一静。
断了右臂的什长跪地,左手攥着染血的衣襟直发抖:
大人待某...恩同再造...
话音未落,旁边几个轻伤的弟兄已经红了眼眶。
大人赐伤残弟兄八十亩抚恤田,岁给八千钱…”
一位年轻的县兵狠狠掐了把自己大腿,突然单膝跪地,
“此恩此德,吾等必当以死相报!
百姓那边更是炸开了锅。
重伤的百姓们闻言纷纷挣扎着要起身行礼。
十几个失去儿子的老农已经跪倒一片,额头磕得青砖响。
铁匠王瘸子突然挣开搀扶,拖着伤腿冲到粮堆前,抓起把金黄的粟米高高举起:
刘青天!
这声嘶吼像火种,瞬间点燃了整个院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