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芒:“吾道不孤!他们的牺牲,非我之过,乃此不公天命之罪!唯有斩破这天,掀翻这笼,方能告慰英魂,守护生者!此非自私,乃我与同道共赴之大义!” 携着这无悔的信念与滔天的怒火,眼前的惨烈幻象再次轰然崩碎!
景象再变,那来自“上界”大能的模糊轮廓隐隐浮现,其威压如同整个宇宙倾覆而下,浩瀚无边,不可揣度,不可名状。在这等存在面前,沈渊感觉自己连微尘都不如。恶意意念发出尖锐而冰冷的嘲讽,如同宣告终极的真理:“螳臂当车,可笑至极!尔等皆为笼中鸟,盘中餐!命运早已注定!挣扎有何意义?终将化为吾主登临更高境界的资粮!尔之‘葬世’,不过蚍蜉撼树之妄语!” 一种源自生命层次、灵魂本源的绝对差距所带来的无边绝望感,如同冰冷的宇宙真空,要将沈渊的意识彻底冻结、吞噬。
沈渊的意识在这绝对的力量差距前,不可避免地微微颤抖,如同风中残烛。但就在此时,他识海深处,那本承载着他根本道途的《葬世录》骤然散发出恒定而温暖的混沌光芒,那光芒中蕴含着宇宙平衡、万物轮回的至高意境,如同最坚实的基石,给了他最后的支撑。他昂起“头”,那意识凝聚的“目光”竟敢直面那恐怖的、令人窒息的威压:“笼,可破!餐,可掀!纵是蚍蜉,亦有撼树之志!葬世非为毁灭,而为送该葬者往生,护该生者长存!此志,天地可鉴,轮回可证!” 他的意识之光,在绝对的黑暗面前,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
最后的拷问,直指他道心的最核心,也是最脆弱之处:“尔欲建立六道轮回,重塑天地秩序?可知此举需葬送多少现有之存在?需承担多少滔天之因果业力?旧秩序的既得利益者,新秩序下的‘不适应者’,乃至因轮回确立而被审判之魂……尔有何资格,代天行法,裁定众生轮回?!” 刹那间,无数虚影浮现,有因秩序重塑而失去权柄的古老存在,有因轮回审判而惊恐的恶魂,甚至有因规则改变而可能无法存续的奇异生灵……他们发出无声却震耳欲聋的质问,汇聚成一股否定他宏愿合法性的洪流。
这一次,沈渊沉默了更久。这拷问触及了他立道之基的根本矛盾。他的意识中飞速闪过一路走来的画卷:安葬的每一位亡者,他们未尽的梦想与遭受的不公;苏小婉在尸山血海中倔强的身影;岳山临死前托付的信任;亿万生灵在灾劫中痛苦挣扎、无声祈愿的面孔……他们的渴望,他们的不甘,他们对“公平”与“希望”最本能的向往。
他的道心在这极致的内外拷问下,非但没有崩溃,反而如同被投入造化洪炉的神兵,历经千锤百炼,祛除了最后一丝杂质,变得愈发璀璨、坚定、圆融无瑕!
“我非天,亦不代天。我不执掌审判之权柄,我只愿,以此身,立此心,行此道!为冤魂寻一个迟来的公道,为苍生开一方可期的太平!轮回非为终极审判,而为给予一切有情无情,一个新的开始,一份真正的希望!若有业力,我一身担之!若有因果,我万劫不覆!”
最终,所有的意念,所有的坚守,所有的宏愿,汇聚成一句震古烁今的心声,在这混乱的法则核心轰然响彻:
“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轰——!!!
所有的幻象、所有的拷问、所有的恶意低语、所有的因果业力虚影,在这一刻,被他那坚不可摧、澄澈如琉璃、光明如皓月的无瑕道心彻底震碎、荡涤一空!他的意识光芒万丈,不再仅仅是融入此间,而是化作了一柄经过千锤百炼、凝聚了自身全部道果与信念的无上道剑,剑锋所向,直指那混乱法则核心的污染意志!
“冥顽不灵……那就……彻底湮灭吧!”污染意志发出了被彻底激怒的、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咆哮,它不再试图动摇,而是调动起整个混乱天道的所有残余力量,汇聚成足以湮灭一切、让万法归墟的毁灭洪流,如同宇宙终末的潮汐,铺天盖地地席卷向沈渊这唯一的“异物”!
道心之争已过,信念无可动摇。
真正的,决定世界命运的法则对撼,正式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