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温热的马奶酒一饮而尽:“京城里,还有什么动静?咱们那位小皇帝,咳血归咳血,别临死前再给本王找点麻烦。”
吴用上前一步,低声道:“探子回报,陛下于朝会上吐血昏迷,醒来后下了几道明旨,调兵遣将,并令内阁推举督师人选。此外……有一事蹊跷。”
“讲。”
“兵部右侍郎崔岑,按王爷吩咐,扣下了玉门关送来的一份捷报。但随后,宫中似乎有秘使出入谢文渊府邸。紧接着,谢府有几个不起眼的家伙,连夜从西便门出了城,一人双马,换马不换人,直奔西北方向而去。看路线,不像是去潼关,倒像是……冲着玉门关那边。”
“玉门关?”赵元庚眉头猛地皱起,“捷报?什么捷报?北狄那边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吴用摇头:“消息被崔岑压得极死,具体内容不详。只隐约听说,似乎与一个叫楚骁的边关小将有关,提及什么‘大捷’、‘五十城’。”
“楚骁?”赵元庚搜索记忆,毫无印象,“无名小卒。五十城?呵,北狄人又不是泥捏的!莫非是赵胤病急乱投医,想出来的惑敌之计,或是谢文渊那老狐狸故布疑阵?”
他沉吟片刻,手指敲击着桌面:“不管真假,西北不能乱。北狄那群狼崽子,若是趁机南下,或是被朝廷拉拢过去,都是麻烦。咱们的人,到哪儿了?”
吴用立刻明了:“王爷是说‘影卫’?按行程,应已接近玉门关地界。”
赵元庚眼中闪过一抹冷酷:“传讯给他们。原计划不变,但多加一个任务——查清玉门关虚实。若那楚骁和五十城之说只是笑话,便不必理会。若……”他声音陡然转寒,“若那小子真成了点气候,真有那五十城……就地格杀,夺其兵权,绝不能让西北再起一支不听号令的兵马,给本王背后插刀子!”
“是!属下即刻去办!”吴用躬身领命,快步退出大帐。
帐内只剩下赵元庚一人。他重新走到地图前,目光幽深地凝视着西北方那片标注着“玉门关”的广阔区域,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楚骁?五十城?有点意思。可这天下这盘棋,不是你这种突然冒出来的愣头青能下的。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觉悟。”
玉门关内,灯火通明。
原有的关城显然不足以容纳骤然“收复”的庞大区域和随之而来的军民事务。楚骁直接将中军设在了原北狄万夫长驻扎的堡垒里,这里更宽敞,也更具象征意义。
空气中依旧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和硝烟味,混合着草药和皮革的气息。伤兵的呻吟隐约可闻,巡夜士兵的脚步声和铁甲碰撞声规律地回荡。
大堂之上,火把噼啪作响。
楚骁卸了甲,只穿一身暗色武服,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结实的小臂。他正俯身在一张粗糙的羊皮地图上,手指点划,对周围几名同样风尘仆仆、面带疲色却眼神兴奋的将领说着什么。
“狄人退得狼狈,粮草辎重扔下不少,但主力未损。老窝还在三百里外的野狼原。他们吃了这么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楚骁头也不抬地说道,声音因连日嘶吼而有些沙哑,“咱们占了城,但站不站得稳,就看接下来这几天。”
一名满脸虬髯的副将瓮声道:“将军放心!弟兄们士气正旺!狄狗敢来,正好杀个痛快!”
另一名年纪稍长的校尉则面露忧色:“将军,话虽如此,但我军伤亡亦是不轻,箭矢损耗巨大,尤其是治疗伤病的药材奇缺。眼下最要紧的是稳固城防,补充给养。只是……咱们这捷报是送上去了,可朝廷的封赏和补给,不知何时才能到?咱们这举动,毕竟……未曾请旨。”
此言一出,堂内气氛微微凝滞了一下。擅自动兵,收复失地虽是奇功,但也是重罪。功过如何,全在朝廷一念之间。
楚骁直起身,拿起旁边桌上的一碗清水灌了一口,水珠顺着他下颌滚落。他抹了把嘴,冷笑一声:“请旨?等那群老爷们在朝堂上吵出个结果,狄人的刀都架到你脖子上了!功过?”他环视众人,眼神锐利,“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