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能伸到这里来。陛下派咱家来,是宣慰,也是试探。现在看来,这试探的结果……嘿嘿。”
崔岑一愣:“公公的意思是?”
“咱们啊,还是老老实实‘核查战功’,然后赶紧回京复命吧。这西北边陲,水深得很,不是咱们能搅和的。”太监放下茶杯,声音压得更低,“至于崔大人你……自求多福吧。那位,可不是个念旧情的主。”
崔岑闻言,如坠冰窟,彻底瘫软在椅子上。
潼关关楼,气氛比玉门关更加凝重。
叛军的营垒又推进了五里,最近的前哨几乎能看清对方旗帜上的纹路。巨大的攻城器械正在日夜不停地打造,战争的阴云压得人喘不过气。
李卫看着最新送来的军情塘报,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东线多个州郡态度愈发暧昧,输送来的粮草不仅数量锐减,质量也差了许多,明显是在敷衍。朝廷承诺的援军和补给,依旧杳无音信。
“将军!”李忠快步走进,脸色凝重地递上一封密信,“京城来的。陛下……病重,昏迷不醒。瑞王奉皇后懿旨,监国理政。”
李卫猛地夺过密信,飞快看完,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陛下昏迷!瑞王监国!
别人不知道,他李卫却清楚,那瑞王赵瑢看似闲散,实则野心勃勃,且与漠北王赵元庚暗中早有勾结!让他监国,岂不是引狼入室?
“谢相呢?朝中诸位老臣呢?”李卫急问。
“信上说,谢相忧愤成疾,卧病在床。崔党……崔党一系官员近日异常活跃,频频出入瑞王府。”李忠低声道,“将军,京城恐已生变!咱们……”
李卫挥手打断他,走到地图前,手指死死按在潼关的位置上。前有强敌,后路堪忧,朝廷剧变……潼关已成孤岛绝地!
他沉默良久,眼中闪过种种挣扎,最终化为一片决然的死寂。
“李忠。”
“属下在。”
“我们还有多少能动用的银钱?”
李忠一愣,略一估算:“库银还有五万两左右,另外……将军您的家私,大概还有两万。”
“全都拿出来。”李卫声音沙哑,“不要经过官仓,找绝对信得过的老卒,扮作商队,分成数路,尽可能多地采购粮食、药材、铁料,特别是箭簇!能买多少买多少,秘密运回潼关!”
李忠大吃一惊:“将军!私购军资,这可是……”
“顾不了那么多了!”李卫猛地转身,眼神通红,“朝廷指望不上,咱们只能靠自己!潼关不能丢,至少现在不能丢!快去!”
“是!”李忠不敢再问,领命而去。
李卫独自站在关楼,望着外面黑沉沉的叛军营垒,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沉重。陛下昏迷,瑞王上台,谢相病倒……朝中的脊梁恐怕已经断了。他现在做的,是在透支潼关的最后元气,也是在赌一个渺茫的希望。
他忽然想起那枚送出去的狼牙。
楚骁……你现在,又到底在做什么?你这把火,到底能烧多大?
鹰扬川,漠北王大营。
赵元庚的脸色阴郁得能滴出水来。他面前摊着两份军报。
一份来自雀鼠谷,兀脱的残部终于和援军里应外合,冲破了狄人的封锁,但损失极其惨重,五千狼骑只剩不足两千,且狼狈不堪,已无力再战,正退回休整。
另一份来自玉门关方向的细作,详细描述了楚骁如何击退阿史那咄吉的五万大军,以及朝廷天使抵达后楚骁的嚣张态度。
“废物!都是废物!”赵元庚猛地将两份军报撕得粉碎,“兀脱废物!阿史那咄吉更是废物中的废物!五万人打不下一个破烂关城。”
帐内众将噤若寒蝉,无人敢出声。
谋士吴用小心翼翼地开口:“王爷息怒。玉门关楚骁已成气候,急切难下。如今朝廷生变,陛下昏迷,瑞王监国,此乃天赐良机。当趁朝廷中枢混乱,全力猛攻潼关。只要潼关一破,京城门户洞开,大事可成!届时,区区玉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