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瞬间变得冰冷,“老子最不信的就是这玩意儿!赵元庚现在用得着我,自然什么都好说。等将来他坐了龙庭,第一件事恐怕就是卸磨杀驴,调过头来收拾我这个‘国中之国’吧?”
他站起身,走到吴用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回去告诉赵元庚,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玉门关,是我楚骁和弟兄们用命打下来的,守下来的。该怎么着,我们自己说了算。不劳他费心。”
吴用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些维持不住,沉声道:“将军这是要……自立?须知如今局势,非友即敌。王爷大军横扫中原在即,将军虽勇,以区区玉门关一隅之地,抗衡天下大势,恐非明智之举。若王爷大军北向,将军又如何自处?届时,方才那些条件,只怕……”
话中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楚骁咧嘴,露出白牙,笑容却比刀还冷:“怎么?谈不拢就要打?行啊,让他来。老子刚打跑五万狄狗,正嫌功劳不够大。他赵元庚的人头,应该比阿史那咄吉的更值钱点?”
“你!”吴用终于色变,没想到楚骁如此蛮横霸道,软硬不吃。
“送客!”楚骁毫不客气地挥手。
王校尉立刻上前,冷着脸道:“吴先生,请吧!”
吴用脸色青白交错,死死盯着楚骁看了片刻,忽然也冷笑起来:“好!好一个楚将军!但愿将军来日,莫要后悔今日之言!”
说罢,拂袖转身,在王校尉的“护送”下,怒气冲冲地离去。
看着吴用背影消失,楚骁脸上的张狂缓缓收敛,化为一片沉凝。
“将军,如此拒绝,是否太过……”王校尉送人回来,面带忧色。
“不然呢?真给他当狗?”楚骁冷哼,“赵元庚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这老小子亲自跑来,又是利诱又是威胁,正说明他现在不想节外生枝,怕我在他背后捅刀子。既然如此,老子偏要让他睡不着觉!”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点着潼关方向:“李卫一死,潼关以西,直到玉门关,这么大一片地方,群龙无首,乱成一锅粥。赵元庚主力要急着去抢京城,暂时顾不上这里。这就是咱们的机会。”
“机会?”王校尉不解。
“抢地盘,抢人,抢粮食的机会!”楚骁眼中闪烁着野性的光芒,“传令下去,让咱们派出去的‘夜不收’活动范围再扩大一百里!凡是溃散的官军、活不下去的流民、还有那些没人管的州县坞堡,都给老子划拉过来!告诉他们,玉门关有粮食,有地盘,只要肯来,肯卖命,老子楚骁就敢收。”
王校尉倒吸一口凉气:“将军,这……这可是私自扩军,收拢溃兵,形同……形同割据啊!朝廷若是怪罪……”
“朝廷?”楚骁嗤笑一声,指了指东南方向,“现在的朝廷,谁说了算?是龙椅上那个小娃娃,还是他娘?或者是那个不知躲在哪个旮旯的瑞王?他们管得着老子吗?有本事派兵来剿啊!”
他语气转厉:“乱世里,拳头大就是道理!咱们不抢,等着别人抢够了来打咱们?想要活下去,活得滋润,就得把手伸出去,把东西抓到自己手里!”
王校尉被楚骁话语中的狠厉和野心惊得心头狂跳,但也知道这是唯一出路,重重点头:“末将明白,这就去安排。”
“还有,”楚骁叫住他,“那个崔岑,别让他真在驿馆记帐了。把他‘请’到行营来,给他纸笔,让他给周边那些还在摇摆的州县官员写信。就以他前兵部侍郎的身份写,内容嘛……就说朝廷蒙难,玉门关楚将军忠勇为国,愿保境安民,望各地官员深明大义,共扶危局……总之,怎么好听怎么吹,先把人忽悠过来再说。”
王校尉眼睛一亮:“将军高明!我这就去办!”
玉门关这台战争机器,在楚骁的意志下,再次高速运转起来,只不过这一次,刀锋开始向外扩张。
夜色如墨,野狐岭。
这里是狄人溃败后,小股游骑经常出没的地域。一支五人的玉门关“夜不收”小队,如同幽灵般潜伏在一片乱石堆后。人人衔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