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咱们玉门关的‘好话’。说咱们是国之干城,说咱们功高盖世,说朝廷亏待了咱们,说咱们应该得到更多。”
台下微微有些骚动,显然很多人都听到了那些流言。
楚骁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冷,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弄:“说这些话的人,要么是蠢,要么是坏。”
全场瞬间寂静。
“国之干城?”楚骁冷笑,“守不住关墙,让狄狗杀进来,屠戮我们的父母妻儿,那是什么?是国之罪人!功高盖世?死了的弟兄,尸骨未寒!他们的功劳,在哪?在坟头吗?!”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炸雷:“朝廷亏待?朝廷是谁?是那个弑君篡位、血洗京城的赵元庚吗?他给的官,老子嫌脏!他赏的爵,老子不稀罕!”
“咱们为什么守在这?是为了他赵元庚吗?不是!”楚骁猛地一拍胸口,“是为了咱们身后刚收回来的土地!是为了那些投奔咱们、指望咱们能给他们一口饭吃的百姓!是为了咱们自己,能他妈的活下去!挺直腰杆活下去!”
他目光如炬,扫视全场:“别人夸你两句,给你画张大饼,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就觉得自己该封侯拜相了?就看着身边的弟兄不顺眼了?老子告诉你们!”
他声音斩钉截铁,一字一句砸进每个人心里:“玉门关能站稳,不是靠我楚骁一个人!是靠每一个豁出命去砍狄狗的士卒!是靠每一个日夜不停打铁造箭的工匠!是靠每一个省出口粮给伤兵的炊事兵!是靠所有把命拴在这里的弟兄!”
“功劳,是大家的!饭,一起吃!刀子,一起扛!谁觉得委屈了,觉得赏罚不公了,现在站出来!老子让你当这个将军!让你去跟赵元庚要官做!”
台下死寂无声,只有粗重的呼吸声。许多士卒的脸涨红了,眼神中的迷茫和浮躁被羞愧和重新燃起的火焰取代。
胡彪猛地拔出战刀,高举过头,嘶声大吼:“愿随将军!死守玉门关!”
“愿随将军!死守玉门关!”
“跟着将军!有肉吃!有仗打!” 震天的吼声如同海啸般爆发出来,瞬间冲散了所有阴霾和蛊惑。
楚骁压下手臂,止住吼声,语气放缓,却更加深沉:“赵元庚为什么给我们唱赞歌?因为他怕了!因为他打不过我们!所以他只能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想从内部搞垮我们!”
“弟兄们!擦亮眼睛!别被几句好话就忽悠得找不到北!咱们的路,只有一条:握紧手里的刀,守住脚下的地!让所有想来抢食的豺狼,都有来无回!”
“有没有信心?!”
“有!有!有!”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声震四野,军心士气在这一刻凝聚到了顶点。
王校尉看着台下群情激昂的士卒,再看看点将台上那个身影并不高大却仿佛能撑起天地的将军,心中感慨万千。将军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戳破了华丽的谎言,将危机化为了凝聚力。
然而,楚骁回到行营后,脸色却并未轻松。
“军心暂时稳住了。”他对王校尉道,“但赵元庚的阳谋,不会只有这一招。他捧得越高,将来摔下来就越狠。周边势力,此刻恐怕也正盯着我们。”
他的预感再次应验。
几天后,数支来自不同方向的“使者”队伍,几乎同时抵达玉门关。有关中地带拥兵自保的豪强,有西南方向态度暧昧的州刺史,甚至还有打着早已不存在的“朝廷”旗号、不知从哪个旮旯冒出来的“钦差”。
他们的目的五花八门,有的送来厚礼,表示“仰慕”,愿与楚骁“结盟”;有的则暗示可以“共举大事”,推举楚骁为“盟主”;更有甚者,直接带来了空白的“任命状”,许以“王爵”之尊。
玉门关,骤然成了天下野心家和投机者眼中的香饽饽。
楚骁对这些人,一概不见。礼物照单全收,入库登记。人,则晾在驿馆,严加看管。
“将军,这些人。”王校尉看着礼单,只觉得烫手。
“都是闻到腥味的苍蝇。”楚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