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拂着她的衣袂,带来刺骨的寒意。她抬头望着这座曾经寄予无限希望、如今却如同巨大囚笼般的新宅,那青砖黛瓦、雕梁画栋,在她眼中都蒙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她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为了丈夫,为了这个家,她必须做点什么。仆役间私下流传的关于请法师、找高僧的议论,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而吴承业,此刻正蜷缩在卧房那张昂贵的紫檀木拔步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却依然感觉冷得牙齿打颤。窗外阳光正好,但他却觉得屋子里阴冷得如同冰窖。他不再大声驳斥“无稽之谈”,也不再自信满满地宣称“我行得正坐得直”。那夜夜的悲泣,那诡异的湿脚印,那缸底的青丝,尤其是梦中那挥之不去的青衣女子和索命般的声音,已经将他固有的认知击得粉碎。恐惧,如同藤蔓,已经紧紧缠绕住了他的心脏。他开始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听从周福的劝谏,后悔贪图便宜买下了这座宅院。然而,世间并无后悔药可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