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如鬼如魅。初始,尉迟恭空有力气,却连道长的衣角都沾不到,反被竹杖抽得浑身青肿。但在一次次的挨打中,他逐渐学会了观察、预判,学会了将力量与技巧结合,学会了在战斗中保持冷静的头脑。他从一个只知蛮干的壮汉,渐渐懂得了何为“招”,何为“势”,何为“战机”。
五载寒暑,弹指而过。山谷中的瀑布依旧轰鸣,草木几度枯荣。当年的铁匠学徒,已然脱胎换骨。他的身形更加魁梧雄壮,肌肉线条如同钢浇铁铸,黝黑的皮肤下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他的眼神,不再是昔日的懵懂与野性,而是沉淀下了武者特有的锐利与沉稳。那一身惊人的神力,如今已被精妙的武艺所驾驭,收放自如。
这一日,谢弘道长将尉迟恭唤至身前,看着他如今英姿勃发、气度沉雄的模样,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
“恭儿,你可知你之来历?”道长忽然问道。
尉迟恭一怔,老实回答:“弟子只知是朔州尉迟家子。”
谢弘微微一笑,将观音托梦、黑熊转世之事娓娓道来。尉迟恭听得目瞪口呆,这才恍然自己降生时的异象和这身神力的根源。
“你本是肩负使命下界,非是池中之物。如今你武艺已成,蛟龙终须入海,猛虎当啸山林。这天下正值纷乱,黎民受苦,正是你寻找明主,匡扶社稷,实现自身宿命之时了。”
尉迟恭心中激荡,五年苦修,不正是为了这一刻吗?他跪倒在地,对谢弘道长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声音哽咽:“师父五年教诲之恩,弟子永世不忘!必不负师父期望,以此身武艺,上报国家,下安黎庶!”
谢弘道长扶起他,递过一个包袱,里面是一些盘缠和那对陪伴他五年的铁鞭。“去吧。记住,武艺是手段,仁心是根本。莫恃强凌弱,莫忘守护之责。”
尉迟恭背起铁鞭,再次叩首,然后毅然转身,大步走出了这片磨砺他五年的山谷。身后,谢弘道长的身影在雾气中渐渐模糊,唯有瀑布的轰鸣,仿佛在为他送行,也像是在为他即将踏上的征途,擂响战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