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媲美,甚至更为果决的雷霆手腕。他第一时间率领八百甲士,全副武装,冲入皇宫,控制了中枢。他并非去救驾,而是去“控驾”。他面见惊魂未定的孝静帝,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宣布,自己将接管兄长的所有职务,并立即指挥卫队搜捕兰京余党,将其全部脔割处死,迅速稳定了邺城的秩序。他的行动迅捷、精准、冷酷,让所有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那个流着口水的醉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目光锐利、号令威严的统帅。
稳定邺城后,高洋快马加鞭赶回真正的权力中心——晋阳。在那里,他面临着更大的挑战。晋阳的鲜卑勋贵们,如斛律金、司马子如等,都是跟随高欢出生入死的老将,他们是否会臣服于这个他们从小看到大的“傻小子”?高洋用行动回答了这一切。他大会文武,谈吐清晰,思维缜密,处理军政事务井井有条,恩威并施。他一方面尊重和安抚这些老臣,另一方面则牢牢掌控了军队的指挥权。他的表现彻底折服了晋阳的将领,他们纷纷表示效忠。
至此,高洋完成了从“隐忍的怪物”到“权力主宰”的华丽蜕变。他继承了高澄的全部权力:大丞相、渤海王、都督中外诸军事。此时,他距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公元550年五月,在一切准备就绪后,高洋迫使东魏孝静帝元善见禅让。禅让仪式上,孝静帝黯然神伤地与后妃告别,说:“此日之事,已无天道,非复人臣所能挽矣。”随后,高洋在邺城南郊登基为帝,改元天保,国号“大齐”,史称北齐。他终于从阴影中走出,站到了历史舞台的最中央。
然而,这长达十余年的隐忍,这日复一日的自我压抑和扭曲,真的对他毫无影响吗?他内心深处那个被紧紧束缚的、果决乃至残忍的“真实自我”,在获得了至高无上的、不受约束的权力之后,将会如何释放?那伪装下的疯狂,是否已经渗透了他的灵魂?这一切,都为他那极具反差的人生结局,埋下了最深的伏笔。一个英明的开国君主,与一个癫狂的暴君,或许本就是一体两面。
